叔觉得呢?”
景臻微微笑了,他知道景朝是在向他问自己的经历。毕竟作为二叔的他有着教育学硕士的学历,同样作为小叔的方舟,也还顶着医学博士的帽子。
可是他在心里默默念着,年少有梦,凭借满腔的热情追梦,是幸运的,幸运在有人为你提供允于追梦的充盈条件,却并不是件难事。反之,对所想所念说不,适居于现实却不屈服于现实,主动迎接责任而非被责任束缚,才是真正需要勇气和信念的,因为,他们已经渐渐了解,生命中,比梦想更加重要的东西。
然而,这些话,不该由自己来说。
景臻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继而从沙发上“唰”地起身。他虽然很想,但还是克制住了俯身揉一把少年脑袋的冲动,只是将两只手揣回裤兜里,带着几分忠告的味道稳稳对跪着的人说,“十二点上去洗漱睡觉,最早五点起。按时吃饭补充水分,自己合理安排时间。”
“二叔”景朝面露难色地抬眸,二叔的关心他向来懂得,可自己又确确实实是做错事了的,“小朝没事”
景臻沉声喝断,“是要我十二点来请你上去吗?!顺便把全家人吵醒?”
不难听出景臻在“请”这个字上加了重音,景朝红着脸低下了头,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跪好了!”似是不满于少年弯曲的脖颈弧度,景臻冷着嗓子斥了一声,继而便看到景朝条件反射似的抬起了头绷紧脊背,炯炯有神的眼眸里不落半分委屈。
“现在跟你说话都不用回了?”
“对不起,二叔。”平稳的语声有略微的停顿,终道,“小朝知道了。”
景臻低矮着目光刮了他一眼,语气又多少带了些无奈,“不是小孩子了,收起你那点孩子脾气。”
第222章 番外 为父为子(82)
景朝是被惯大的这话一出,不免会让人诧异,叫人不服。可是景至如今,是确确实实这么觉得了。
不同于自己,景臻,方舟和景家的任何一个人,景朝的成长里灌注了太多人的心力。
他从小聪明,可是要将这聪明转化为更加强大的智慧,要拥有在任何事情中都可以游刃有余的弹性和变通,需要的是过来人的阅历和指引,需要的是骨子里的自律自强,更需要亲人持久不灭的爱和陪伴,而这些,他都尽数得到了,而且,每一个在他生命中扮演的角色都不留余力。
以至于在十六岁的年纪里,就已经足够光芒万丈,已经叫作为父亲的景至都很少会对他做出的决定产生绝对质疑。特别是近几年,他越来越习惯于少年如东南竹箭在各方面都被视为人中骐骥,习惯于远远站在儿子身后默默看着他迎头向前,习惯于在决策会议上时不时转头向身后的景朝淡淡问,“你觉得呢?”
景朝的傲,到底是他一手捧出来的。
这种想法,在他看见景朝一声清爽地出现在训练馆里的时候,更加坚定了。
全家人唯一一个能有这个胆量和说服力把自己开了口的罚给免了的,也就那么一个人。其实,景至心里清楚得很,要景朝跪在楼下一天一夜,不用说出差了,出门都会成为问题。但是,这并不代表这孩子那颗死心眼就不用治了。
“你过来。”景至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指着同行的叔侄两人。
景臻刚想装个傻把小朝推出去,一转身才发现景朝已经绕着跑道跑起来了,这才无奈慢条斯理地走向景至那里,“哥,早啊。”
景至没有理会弟弟若无其事故作镇定的请安,开口就训人,“是不是只有你能心疼我不心疼?!多大的人了做事没个谱!这次让他跪一天你不去请他他就不起来,下次罚他跪一周我看他会不会服软,不是倔吗,有本事不吃不喝不上厕所啊!”
尽管是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语气仍旧沉得让人发怵。
“哥”景臻面上有些为难。他其实很少干涉景至动家法,但是看着十六岁的少年挨巴掌,今天还要跟着出差,难免总有些心疼,“小朝已经挨罚了,这么大的男孩子脸上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