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极了的样子:“……他们嫌我没出息。”
钟坎渊一个没绷住笑出来,常年冰山状的面部肌肉都因为控制表情而抽搐了一下,他语调上扬:“怎么会?我都不嫌你没出息。”
什么?
少年直直地盯着钟坎渊,含着泪珠的一双杏眼眨啊眨啊,钟坎渊重重叹了口气,那叹气声里明显的不耐烦,却伸手把人搂过来,把少年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安抚性地拍着他的后背,心松了一些:“只是吵个架,你哭成这样?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不敢说?”
“没有……”元学谦扑在他怀里,哭得更委屈了,“我妈给我家里每个人都告状!呜呜我以后没脸回去了……”
“怎么会?”钟坎渊安抚他,“好了好了,男人不要总是哭,像个娘们儿。”
元学谦身子僵僵的,在他胸口抽着鼻子闷声说道:“……你这是性别歧视!”
钟坎渊嗤笑一声,却还是抱着他:“女人也不该总是哭。”
他把人从怀里拉出来:“这么大个人了,还像小屁孩一样,遇事就哭。哭能解决什么问题?去洗把脸,换好衣服,跟我一起去机场。”
“我……”元学谦可没有忘记,就在几个小时前,这人还摔门而走,这一转眼,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说要带他回家,“我们不去了吧,耽误你工作。”
“去了,我亲自给你加持一下,省得你以后又被欺负,”钟坎渊看了他一眼,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给你半小时。”
第七十二章 迷途(2)
钟坎渊是一如既往的大爷作风,只要他出行,必是从前到后都被安排得妥当:半小时后,车已经在楼下等他们;航线和飞机都有人安排妥当,他们直飞广南机场;一到机场,又已经有人等在了入口处,他们一下车便领他们往航站楼里走。
钟坎渊的脸庞棱角分明,他又身材高大,不笑的时候显得格外冷厉,此时已是北庐的冬天,可他还如初秋时一般穿着一件薄薄的风衣,浑身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他似是对首都机场熟门熟路,一路往前走,领路人在他左侧,很自然地错出半个身位,刻意地比客人慢上半步,这样确保自己既能出现在客人的余光中为其指路,又不至于走路超过了客人、走到客人前面。钟坎渊步伐很稳,一步接着一步,丝毫不急迫,可他身材比元学谦高、步子也自然比元学谦迈的大,元学谦跟在他右侧,显得有些吃力,他不得不加快步频好让自己跟上钟坎渊的步伐,而他又不认识路,不知不觉地,就慢了钟坎渊一步半的距离,不远不近地在他身后跟随着。
这还是元学谦第一次坐飞机,他从家乡到北庐素来是坐的火车,坐铺票靠着窗边睡一觉也就到了,于是,他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他一路都心不在焉地四处张望,看着各种指示牌,思考自己应该做什么。他实在是被钟坎渊骂过太多次,只要呆在他身边就禁不住地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