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翳。被这盆雪水临头浇下,慕容氏心头的火气又一下子浇得熄透了,仍是梗着脖子气道:“……子不言父母之过,那也不该是你来训我……”
斛律骁语气沉冷:“那是汉人们的规矩,母亲不是最厌恶汉人的繁文缛节么?”
“往日是我体谅母亲守寡、膝下寂寞,才没有过问母亲的事。如今也该母亲体谅体谅我们这些做儿女的,要成日里为您提心吊胆。”
“请母亲好好想想吧。年关将至,这段时间就先不要外出了。”
他说完这句即动身离开。慕容夫人差点没背过气去。这臭小子,竟敢禁她的足!这到底谁是长辈啊。
皓月半窗,华烛新上。斛律骁回到房里时,谢窈已回来了,正端坐在案前一面整理着案上摊开的竹简一面等他。
“听阿弟说,今日是你给他提的醒?”他上前轻按住她的手,“那窈窈又是怎么知道母亲有难的?”
谢窈系着韦绳的手被迫一滞,他又轻抚上她烛光下玉色暖艳的脸庞:“窈窈告诉恪郎,今日在白马寺中,遇见了什么人?”
谢窈脸颊微烫,抬起眼来,倒也没有隐瞒:“是他告诉我的。”
他?
斛律骁脸色转瞬黑沉下来,惩罚地捏了捏她脸颊:“还是这么会煞风景。”
扫开一案竹简,他把她抱上案,灼灼的呼吸落在她眉间侧鬓,手却去解她腰际系着的豆绿宫绦,嗓音低醇:“都嫁给我做妇了,还总想着前夫,窈窈说说,是不是该好好罚罚?”
二人身在外间的书案下,与敞开的正门只隔了一道博古架,随时皆可能叫人撞破。
这令她一瞬忆起汝南城里、书案上那不堪的往事来,谢窈羞恼地伸手推他:“殿下不该想想他因何知晓、又是谁在背后操控吗?”怎么能像头随时随地发情的兽?就知道折腾她。
“还能有谁。”
他薄唇在她樱唇上轻柔碾了碾,衔着那枚丁香尖轻咬了咬便退了出去,冷笑:“……他最近和太原公主搞在了一起,一想也知道。”
语及高孟蕤,他眸子里又一瞬如燃星火,满含期待:“……太原公主曾和我有过婚约,窈窈吃醋吗?”
谢窈衣襟已被剥开,晶莹圆润的肩头在微凉空气里显露无疑,白若新雪,如冰如瓷。她心下着恼,语气也就冰冷了些:“妾的前夫和您的前未婚妻在一起了,殿下以为,妾该呷谁的醋?”
斛律骁一噎,慢慢抬眼看她:“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窈窈这张嘴生来就是用来气我的吗?不再寻点别的用处?”
修长手指探入欲落不落的衣里,捻住一端玉尖儿以指腹轻轻搓揉。谢窈身子颤栗地一缩,伸手抗拒地推他,却被他掌住了后颈,热烫的呼吸烙下,失了全部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