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怎会知晓他的字?

但他什么也不敢问,再度敛裾行礼:“臣恭送殿下。”

斛律骁同他擦肩而过,过月洞门,十九迎面而来,禀报了几名流民的拷打审问结果。他漫不经心地点点头,随口问:“荑英过来了没有?”

“已经到城门外了。”

“也好。”他微微颔首,“等夫人休息片刻,再让她进去。”

他知谢窈性子执拗,只怕一时半会儿仍是难以接受同他北去,于前日向汝南去了信,叫了崔荑英过来劝她。

至若那封静之……

他眉头微皱,强压下心底翻涌不平的那股莫名的燥郁。

封静之算什么。

上一世,他见她在府中寂寞,便允她入藏书阁,修史注经,嵇家那小子便是在这时候拜在她门下,跟随她为《尚书》做注。

他连拜她为师的嵇邵都可以忍下,何况是上一世与她毫无瓜葛的封静之?他若是疑心到他两个头上,倒显得自己过于小气了。

午间,谢窈午睡醒后,像具泥偶木塑似地被春芜推至妆台前梳妆。

崔荑英便是在这时推门而来,二人目光相撞,她讷讷唤她:“崔娘子……”

先时对方煞费苦心地帮自己逃走,她却那般没用,辜负荑英一片好意。如今相见,脸上火辣辣的,自觉无颜见她。

荑英却是松了口气:“夫人没事就好。”

她在妆台边坐下,接过春芜手中的宝石梳子亲自为她梳发,一面柔声劝道:“……既然夫人没能离开,便是上天注定,且安心待在殿下身边吧,和我们回洛阳,又焉知北方没有另一番广阔天地呢?”

“洛阳是晋室旧都,算起来,也算是您的故都了。您难道不想看看,曾经的都城被我们索虏经营成何样?”

“索虏”是南人对北方胡人的蔑称,荑英自称为虏,本是为博她一笑,菱花镜的容颜却淡漠如旧,谢窈点了口脂在唇上揉散开来,淡淡一哂:“北方天地再广阔,又与我何干?我不过是只以色侍人的金笼雀,尚不能出牢笼,又何言天地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