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信物,自然也是为了那阴魂不散的姓陆的。
他心间嫉妒得发狂,嘴里却一阵阵发苦。把人调了个个攘进自己怀中,冷声威胁:“真不做?不做孤就做了你……”
他言带双关,呼吸灼重似火喷薄在她白皙细腻的颈间,带动一阵酥麻。谢窈脸赤如烧,为避吃苦只得应下:“妾做,妾做……”
屋内鸳鸯交颈喁喁细语,屋外院子里,十七已送走慕容笙回来了,满脸郁闷地跪在阶前泥地里,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就迁怒到他头上了。
十九抱臂立在他身侧,寒夜里若一柄玄色宝剑直矗矗立着。春芜掩上门自屋中出来,触目便是十七那张郁闷的脸,扑哧一声笑了:“胡为乎泥中?”你怎么在泥地里呢?
她笑得颇有些幸灾乐祸。十七虽不明何意,但见了她这幅神情便知必然没有好的了,恨恨瞪她:“小丫头片子一边去!”
倒是立在他旁边的十九亦援引《诗经》答了句:“薄言往诉,逢彼之怒。”
郑玄家婢女的典故,他竟知晓。那胡人原来知书?
春芜心间微讶,笑笑退下了。十七侧目瞪他:“你们方才打什么哑谜?”他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十九凉凉回敬他:“你再偷懒不读书试试,连个小丫鬟都不如,当真好意思。”
那是一般的丫鬟吗?那是谢夫人的丫鬟啊,吵起架来头头是道的他都吵不过她。十七满腹怨气,心中一时也颇后悔。
看来,他也得抓紧恶补一回,不能再输给她了。
次日朝会,斛律骁一如既往地早起,往宫中去。
朝会上济南王却不在,连同天子身边的陆常侍也不在。倒是十五岁的天子眼圈隐隐泛着黑,似乎昨夜遭人吵闹。
老对头不在斛律骁也打不起什么精神,捱到了朝会结束,未曾回府,而是去了宣光殿谒见太后。
裴太后正在廊下喂鸟,秋阳照下莲花纹瓦当来,落在她端庄温柔的眉眼上,闻得小寺人来报时,那双秋水渌波的眼微微凝滞。无事不登三宝殿,斛律骁来她这儿做什么?
却也不敢怠慢,急命了人去请。片刻之后,一身朝服的青年男子停在玉阶下,不远不近地朝她施礼:“臣有一事,特来向太后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