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律骁却还不肯尽兴,长指在她香滑的肌肤上游走,拂至她足腕上,轻轻拨动那红绳上系着的金铃。
铃铛微微颤摇起来,一如怀中人犹然颤栗的檀口。斛律骁欲松开她,一瞥眼却瞧见窗间透下的月光。今夜月白风清,清露坠素辉,明月一何朗。窗棂并未完全合拢,有月光自窗间洒落于窗边桌案,水银泻地般轻缓流动。
于是在她耳畔道:“去窗下好么?”
谢窈今日难得地乖顺,也不知是否因了白日的那些变故耗尽了她的心力,此刻连句反驳的话也没有,闭目不言。斛律骁遂抱她下榻,将人放在了窗下铺了狐狸皮的桌案。
才挽起的云鬓已散,袅袅落于白皙如新剥荔枝的肩头,月白衫子却欲落不落地坠至霜雪般的腕子,她媚眼轻阖,似已沉睡。
窗子外有浓郁的桂香,微风轻送,飘落桂花如雨,点点鹅黄便做了她鸦鬓间的点缀,也有些许落在她卷曲的长睫,为这同月色一般皎洁的纯美神女点染上些许人间的春意。
“窈窈好香。”
沉沉呼吸若轻风拂柳,随鼓起的青筋一同送入,微微发烫的指尖流连于柔如丝绵的小臂上,沿经络逆行,拨开颈侧青丝,一点一点,游移在她小巧的耳郭。他俯身以口衔去自窗外飘进的、落在她颈畔乌发上的点点桂花,“是桂花味的呢。今夜用的桂花味的胰子么?”
她似已陷入沉睡,久久地不言语,唯有轻蹙的眉尖暴露了此时并未入眠。
斛律骁并不灰心,他解下她足上系着的铃铛,一手攥着她足腕,莲芽微露,红若樱颗绽。于是拾起那枚铃铛置于其上,柔缓地来回磋磨、碾弄。便可得见那朵似已沉睡的睡芙蓉霎时眉尖蹙如细柳,两痕贝齿紧咬,溢出丝丝娇音来,指尖亦沾上莹莹澄露。
“不喜欢么?”
斛律骁低眉,欣赏那一朵月白芙蕖偃卧于己身之下、若风吹过的曲致盈盈的情态,低声问道:“那窈窈说说,是我好还是陆衡之好,答对了,就放过你。”
第40章 第 40 章
夜色将阑, 籁声渐寂。洛阳城大街小巷里坊门已近关闭,一辆简朴的马车停在魏王府之前。
封述匆匆从车上下来,连袍子卷入靴也不晓。封季良快步上前, 为他披上一件纯白的狐裘。
门房之中灯火犹亮,他直入公府, 穿庭过户,去往议事的花厅。
夜风轻啸, 吹得他青衫如舞,夜色间如风吹竹, 婆娑摇曳。
花厅下人影空空荡荡,月色在地, 花影重重。厅中, 十七打着呵欠熄了灯合上门准备回去休息,瞥眼瞧见他风尘仆仆拾阶而来, 忙问:“静之这般急匆匆地是要往哪儿去,出什么事了吗?”
“薛参军,魏王可歇下了吗?某有要事要禀报殿下。”封述说道。
郑氏审理一事“全权”交付了廷尉处理,斛律骁并未出席,只派了封述过去。眼下,封述便是过来汇报结果的。
“这……”十七挠挠头,“我还真不知晓, 你跟我去瞧瞧吧。”
二人一路穿花拂柳, 过庭入户, 再过一道重檐垂花门便是内宅的地界。封述站在门前并不肯进, 十七敲了敲门, 门扉吱呀一声, 露出青霜为灯照得惨白的一张脸来。
“小十八?你的伤可好了吗?殿下可歇下了吗?”
他叫的是青霜的本名, 当年斛律骁父亲曾从军中收养了一批军士遗孤,为他训练侍卫。这批遗孤没有名字,斛律骁的父亲遂给每人都编了号。最终从这百余人中挑选了三人入选,恰就是十七、十八、十九。
十八是其中唯一的女孩子,身手远胜旁人。她不喜欢以编号为名,索性找斛律骁换了名字,以他赐给她的佩剑“青霜”为名。
眼下十七既叫她本名,她脸上冷冷冰冰的,不愿搭理。十七只好自己往院中张望。
院子里万籁俱寂,犹可闻微风吹动树梢、清流潺潺的声音。庭灯灭了大半,偶有几盏欲灭不灭地在茏葱花木间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