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年年岁岁,岁岁年年,我绝不是拿她当一件战利品,当豢养的宠物……”

“留下来吧,做我的妻子。或者说,让我做你的丈夫,好么?”他道,语声中带了些许哀求。

她眼眸已湿透了,被困在这张他精心织就的温柔的网里,哪里还说得出拒绝的话。漆发散乱,骨弱筋缓,雪脯难禁余韵地漾起柔软的弧度,应他:“……好。”

“嗯,窈窈真乖。”他含笑点头,轻柔衔去她颊上一缕汗湿长发。

一夜锦帐春暖,红烛影深。次日朝会,斛律骁自平明时分便动身起来,回头一瞧,流苏帐子里素来端庄的人此刻歪头睡着,眉目恹恹,樱唇微微埋怨地上翘,娇艳欲滴又诱人采撷,发丝皆透着疲倦。

她这幅样子远比平日里可爱许多。斛律骁心脏处似被甜蜜涨满,浅浅一笑,取过衣物自外间窸窸窣窣地穿戴。

昨晚是春芜值夜,见他外衣已穿戴得完整,怀着小小的纠结上前替他穿靴:“有件事,奴想禀报给殿下……”

“陆衡之来朝的事?”

他接过侍女递来的浸了热水的帕子擦了一把脸,“若是为了这事,孤已知晓了。”

今日朝会便是为他而设。他倒要看看,这个破家叛国的阶下囚,这一次,还能翻出什么新花样。

第50章 第 50 章

天色拂晓, 通往宫城的铜驼大街上已挤满了入宫的官车,洛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员海潮般后浪推前浪朝阊阖门涌去。

“魏王出行!闲者回避!”

大道尽头传来侍从的清道声,伴随马蹄飞驰, 在这初晨的朔风里被强硬地灌来。一众官员识趣地散至道旁, 在寒风中下车默立施礼。司徒慕容烈方从车中探出半个微胖的身子,往后张望, 便见一道挺拔如松的身影踏着一骑红尘飞驰而来,朱袍烈烈, 转瞬掠过视野, 消失在铜驼大街尽头。

“魏王”两个字硬生生断在喉咙里, 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殿下今日这么急做什么。”

“司徒还有所不知呢。”

隔壁马车里的卫尉寺卿卢显探头探脑地说道, “南朝来了个降将, 正是魏王府上那位……夫人的原配丈夫, 朝廷一向亲重南人, 圣上昨日还问那降将要什么,想必人家今日就要向魏王讨要妻子呢!”

“有这样巧!”慕容烈奇道。

两人同属斛律骁阵营,此刻话也就多了些,却不知皆被隔壁的鸿胪寺卿听在耳中,眼珠子溜溜一转, 派了个侍从把这话带给济南王。

辰时时分, 朝会正式开始。太极殿里文武两班官员分别以斛律骁同济南王高晟宣为首拣了席位坐了, 御座之上坐着天子高长浟, 御座之后垂帘, 坐着端庄美丽的太后裴氏。

高长浟问了一通政事,才将今日朝会的真正目的道出:“昨日萧梁降将陆衡之来朝, 自陈本意, 愿为我朝前驱南下攻梁, 依诸位大臣之见,当给他个什么官?”

一众大臣面面相觑。为着与南朝争正统,朝廷一向委重南朝来投的南人,譬如前朝魏氏高祖建元帝时南人王肃因父兄被杀来投,器重礼遇,得封尚书令,尚公主。

可这一位却是魏王的死敌,据闻魏王南征时便是折在了他手里,久攻不下而选择退兵。眼下他既执掌尚书台,谁敢开这个口。

便有大臣进言:“这事陛下不该问我等,魏王执掌尚书台,又兼任吏部尚书,我等不敢越俎代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