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眼睛红了一下，然后朝乔希恒怀里钻了钻，「我想睡了。」

乔希恒沉默着搂住顾青。半响之后才道，「睡吧，我陪你。」

乔希恒的怀抱有一种安神的作用。顾青靠在乔希恒胸前没一会儿就进入梦乡。确定顾青睡着后，乔希恒蹑手蹑脚地替熟睡的人盖上被子，走出房间。听到关门的声音，顾青睁开眼睛。

乔父乔母还坐在客厅里聊天，看到乔希恒，乔母招招手，指了指身边的座位让乔希恒坐下，「希恒，过来，坐这里。」

「妈。」乔希恒靠着乔母身边坐了下来，「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没事儿，我和你爸时差还是有点调整不过来。顾青睡了吗？」乔母顺手拨了一个橘子递给乔希恒问道。

乔希恒接过橘子，含了一片在嘴里，甜蜜的气息在口腔里化了开来，「他睡着了。可能有点累了。」

乔希恒看了一遍一边沉默不语的乔父，放下手中的橘子，抽了一张纸巾，「爸妈，我想拜托你们一件事。」

「怎么了？你这孩子说个话还那么严肃。」乔母看着乔希恒脸上一副正色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

乔希恒的薄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线，思索了一下，才缓缓道，「我希望你们对顾青好一点。就把他当作你们的另一个儿子。他很不容易。母亲在他年幼的时候就去世了，父亲因贪污公款被他亲手送进监狱，最后在牢里上吊自缢。我知道他是个男的，没有办法为乔家传宗接代。但是他会是我生命里唯一一个陪我走完后半辈子的人。我想让他每天都开开心心的，看着他难过，我会比自己受伤还要疼。爸妈……我拜托你们了，对他好一点。顾青他是一个好人。」

说着乔希恒准备跪下来，从头至尾一声不吭的乔父终于此刻疾言厉色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我和你妈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吗？你们结婚我们也已经同意了，自然也会把顾青当作我们另一个儿子。」

「可是爸，你不是对顾青不满意吗？」一整个晚上都是不苟言笑，顾青给他夹菜的时候两个笑容都没有。

「没。」乔父略微烦躁地坐在沙发上道，「只是你给我弄了个男儿媳妇回来，不知道怎么打交道而已……」

乔父并不是不喜欢顾青，这孩子长得干净漂亮，看上去也是个心眼不错的人。虽然上次乔希恒住院的事情让他对顾青的印象有些隔阂，但是这并不印象顾青跟乔希恒以后的生活。毕竟要跟乔希恒过后半辈子的人是顾青，不是他们这两个垂暮老去的老人。他也试着放松接受顾青，但一个男媳妇儿看起来总是有些别扭，需要一个适应期。

「顾青很好相处的，您多笑笑就好……」乔希恒蹩脚地想了一个办法。

「我很严肃吗？」乔父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今天脸上的表情确实有些僵硬，「我知道了。」

乔母在一边吧跪在地上的乔希恒拉起来道，「你这孩子。从小到大性格都倔得要死，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不说，也不肯低头求别人帮忙。你现在为了顾青，拜托我们让我们对他好一点，妈妈也知道你对他是真心的。妈妈这辈子不求别的，只求你过得开开心心。男的也好女的也罢，只要你喜欢就好。你放心，我和你爸爸都会把顾青当作另一个儿子看的。他是个好孩子，妈妈知道的。」

「谢谢爸妈……」

「时间也不早了，我跟你爸爸也去休息了。你也去吧。婚礼有很多事情要忙，你和顾青都要注意休息。」乔母摸了摸乔希恒的头慈爱地说道。

「嗯，爸妈，晚安。」

转角处一直驻足在那里的黑影转身奔回房间，整个身体蜷缩在被窝里。乔希恒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顾青双眼紧闭，好似生怕被他看出什么来。其实刚才他转身上楼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二楼转角处的身影。

换了身衣服，乔希恒躺进被窝里。习惯性地搂过顾青，拥在怀里。顾青的指尖略微发抖，死死抓住乔希恒放在他腰上的手。乔希恒闭了闭眼睛，又睁开道，「怎么还没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