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不住。

会抓不住么?

那为什么当时要去抱住她呢?

……可是,她现在就在这里。

玉伶睡觉一向浅眠,谢沛在拨弄她的头发时就醒了,只是并未睁眼。

惊醒把她正在做的梦被掐断,什么都想不起来,心却慌慌的,不知是不是梦到了大姐不在的某个夜晚,还是梦到了陈一乘恼她时板着脸的模样。

甚至这是不是梦中梦,她从午后就在做梦。

见到不应该是对她仁慈心软的谢沛。

肩头陡然触凉,但又骤然生热,叫玉伶无法去思考旁的事情。

谢沛将她盖着的毯子摘开些许,温暖的掌心抚过,把她裙子的肩带拉了下来。

然后于她的脖颈间留下轻柔一吻。

他的唇落吻的那一刻短到让还未完全清醒的玉伶有种迷蒙的错觉。

被谢沛吻过的右肩似是留有他的温柔与温度,被珍视的幻觉叫她的身体变得敏感,怀念着曾被他给予过的每一次快感与极乐。

轻轻颤动了一下,她的身体出乎意料地想要给谢沛回应。

即使她已经努力屏住了呼吸,力求一动不动。

该说什么?

问他那晚为什么要去派乐门吗?

若是去了呢?然后呢?

……杀了他?

似乎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会在她面前毫无防备地熟睡,乃至根本无需将他灌醉。

不知何故,玉伶按捺下了出门时那强烈到想要质问一切的心情,她宁愿闭眼装睡,也不想同谢沛说话。

或许只是在贪图他的柔情。

知晓谢沛不会对旁人如此,他待她就是特殊的,就是不一样的。

许久不见他,甚至……

她还想让他再抱一抱她。

这种寂寞的念头可能是她已经有了些许感觉的身体在欺骗她。

谢沛人很高,力魄型壮,应不是江南人氏。

床上的作风也是一贯的粗鲁与野蛮,荤话连篇。

可是……

很舒服。

就像现在。

谢沛那粗糙的指尖抚过她的身体,会留下不容忽视的触感,于薄薄的绒毯之下游走之时,耳边尽是轻轻的暧昧窸窣声。

他抱住了她的腰。

在愈发贴近她。

动作轻柔,似是在小心翼翼。

他的胸膛好热好宽,窝在他怀里的时候便是似潮涌般的安心的感觉。

和陈一乘能给予她的安定绝对不一样。

可同样能诱得她溺入与堕沉。

……这个拥抱就如她刚刚所希望且期待的那样。

也仅仅只是拥抱而已。

身体却比她想的要更加敏感,下面濡湿的感觉已经不容她忽视。

想要他的碰触。

方才她还在感慨谢沛的温柔,但现在还就想要他的蛮野。

特别是他用力一撞,顶得她恍似魂飞神不在的时候。

……好热。

为什么他不接着把她身上的毯子扯开?

他谢沛还能是个真君子?

这种难以启齿的汹涌欲望似烧似灼,使得玉伶故意动了动身体,主动靠近他。

却闻到的一丝微弱的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