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有失敬慎。
那奏书被上官婉儿压在案底,一笑置之。御史老了,不清楚太后的世代已经降临,如今只是假商队之名出行便大惊失色,殊不知此后的十几年,边城女眷在太后鼓励下援望固守,登城退贼,并因此加封号、赏封地,男女几近无异。
五月初,南征军如期出发了,浩浩汤汤地从洛阳启程,沿汴水直朝盱眙南下。
时值初夏,汴水涨了潮,江面烟波浩渺,和灰苍苍的天融为一色。风从远处刮过来,路边的树丛一蓬蓬地被掀来吹去,筠之用一条湖绿色薄羊绒纱巾包着头,配上一身葡萄藤石榴花的浅纱裙,倒真有些像商队娘子。
每每商队不能留宿官驿、在顿舍过夜时,邵项元都从军里出来找她,肩上背一口大泡桐木箱子,装满羊皮牛皮制的水经地志。
一进门,筠之正对着镜子解头巾,他稍稍弯腰,凑过来吻她,看着镜子道:“显得下巴有些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