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半点声响。
周舜卿一行人走近,只见客船下堆着百十具兵士与农人的尸首,如小山丘一般截断了水流。
片片尸油附在水面,白花花地厚达数寸。
众人在一旁看了许久,谁都没有说话。
冬日水浅,楼船似乎触到了水底的暗礁,卡在水流间无法动弹。
“万安期……”周舜卿将万安期拍醒,指着眼前高耸的楼船。
楼船距岸边数丈之远,若想登船,需借助浮木,否则这时节的水冰冷刺骨,进去不多会儿便会冻僵。
“只能踩着尸首过去,”周舜卿对万安期说,“我们几个个头大,身子沉,不一定能浮起来,你登船替我们看看情况。”
万安期听到这话犹如晴天霹雳。
那些尸首死状惨烈,即便是夜晚,都能看到他们开裂的皮肉。
他又想起盈盈姨对他说过的话:果然不会有人白白对另一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