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着眼乜她,“骂我呢?”
“你又故意曲解我。”梁冰小声抱怨完,看着他说,“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点。”
他就没了脾气,“那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上大学?”
她照实说:“为了找工作。”
“如果你以后继续读研、读博呢?”
她沉吟片刻,延续牛马的思路,“为了找一份性价比更高的工作。”
燕雪舟被她逗乐了,偏过头笑笑,“差别就在这里,但也只有这里不同。”
梁冰不明所以,静静听着他解释,“就像你说的,你内卷或许是基于对环境的恐惧,但我努力是因为我做的是自己真正喜欢的事。”
这样一个良夜,他向她敞开心扉,“我小时候是在清华长大的,那里不仅有小镇做题家,还有你眼里的……二代们,但无一例外,他们的主观能动性都很强。不管你是谁,有没有钱,搞科研,没有强度就不可能出成果。我爷爷常说,真正的人才是无法被动培养的。如果一个人连主动学习都做不到,即便他坐拥一切,最终也只会是个不愁吃穿的废物。”
“梁冰,我的性格就是这么极端,要么不做”他看着她,终于回答了她的疑惑,“我做,就要赢。”
北江这座城的春天很短,但雨水很足,一场大雨过后,荡涤了尘垢,将世界焕然一新。
周末,连续几天的雨天后难得的好天气。
为期两天的“华胜杯”创新设计大赛正式拉开帷幕,赛程安排得非常满,第一天是开幕式和实验,第二天是汇报和闭幕。
梁冰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赛事,心里紧张得厉害,面上却竭力装作若无其事,可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连她担心不已的实验阶段可能会有的小意外全都没有发生,难怪程朗说,只要有燕雪舟在,他就有安全感。
直到第二天上午,答辩厅的影音设备出问题,他们这组被临时更换到阶梯教室。
轮到他们调试时,评委已经就绪了,但那里的设备相对陈旧,和程朗准备的文件格式匹配不上,接上电脑后,根本无法正常打开。
初春天气,日光再好,风也是冷的。
程朗却急出了一头汗,“好不容易连上了,但还是打不开啊,不兼容!”
“是我太大意了。”他朝着主心骨求助,“怎么办?”
“现在马上转换成最低版本的,丢失一些数据也没关系,我都记得。”平时讲话总是很难听的人此刻却没说一句不好听的,燕雪舟抬手按在程朗肩膀上,示意他镇定,“我去跟负责人沟通一下,看能不能把我们的顺序调到最后一个。”
“可能不行。”梁冰抿抿唇,为了公平起见,顺序都是抽签随机决定的,“都怪我,抽了个第三。”
燕雪舟看她一眼,“别多想,跟你没关系。”
程朗试了试,“不行,文件太大了,等我转换完评委都回家吃上晚饭了。”
燕雪舟垂眸看了一遍文稿,“能手动打开吗?”
程朗又操作了下,“能打开是能打开,但是里面链接了很多实验数据、视频、图片,还有一些很大的文稿,本来你在台上讲,用遥控就能自动播放相匹配的内容……”
接下来的话程朗没好意思说,他们太依赖燕雪舟了,根本没有人能做到像他那样对所有内容滚瓜烂熟,更不用说跟上他的思维和速度,和他打配合了。
尤其是他自己,甚至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让燕雪舟一个人完成整个项目。
燕雪舟面上还是没表露出情绪,“你就在下面坐着,按部就班地播,我讲的时候会尽量配合你的,至少比开天窗好。”
这也不失为一种折中的补救办法,只是过程中难免会捉襟见肘,最后的综合分会大打折扣。
梁冰犹豫半晌,毛遂自荐道:“这个文件我更熟,要不然让我试试?”
陶颖大吃一惊,怕她闯祸,“你?你行吗?程师兄至少是研究生”
梁冰在备赛过程中付出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