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强找的是一栋合租的四合院,时间匆忙,要安排的事情多,他也没能好好挑,随便找了一个就租下来了。

不大的院子,被分割出大大小小三四十个房间,搭了乱七八糟十多个棚户,住了二十多户人家,又杂又乱,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一共租了四间房,李甘三人住一间,给榆枝一家租了三间,每间房都没挨在一起。

房间又小又暗,有一间连窗户都没有,满院子都搭得有灶台炉子,挂满了晾晒的衣服。

有人还见缝插针,弄了箩筐大块地,种了些小菜。

孩子满院子乱跑,时不时就传来一阵惊天哭喊。

紧随其后就是大人的呵斥谩骂,要不就是妇人间的争吵,闹得凶了,惊着了嗷嗷待哺的小婴儿,又是一阵哭闹,真是热闹极了。

没有看到多少年轻力壮的男人,应该都出去工作了。

桑大壮王新凤凉悠悠的看着赵强:“这就是你租的房子?”

赵强一顿尴尬心虚:“婶子,壮哥,真不是我偷懒,我这啥也没有的外地人,本来就不受待见,时间又短,事情又多,我想着先有个落脚的地,再慢慢找别的。”

赵强可没夸张,他拿着介绍信来帝都,住了两天招待所,然后去找房子,那些人对他不是爱答不理,就是强势驱赶,碰了满脑袋包。

就这地,还是送了不少好处才找到的。

王新凤可不理解他,一巴掌拍在赵强脑门上,拍得他脑子嗡嗡的,这手劲,一点没收。

“没用就是没用,找什么借口,你自己说说,我家枝枝这身体,能住这样的地方吗?你皮糙肉厚,睡粪坑都能在梦里喝两口直喊好吃的操蛋玩意,能和我的枝枝比吗?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早知道你这么废物,老娘就自己来了。”

赵强疼得龇牙咧嘴也不敢反驳,但睡粪坑,吃屎喊香这事他不认。

榆枝身体弱这事他认,这地她会住得不舒服,他也认,可这跟他有啥关系,他又不待见她。

不过,这话赵强不敢说,支支吾吾的装鹌鹑。

他们一行人的出现,早就引起了院子里其他人的注意。

不过这院子杂,什么人都住得有,时不时来个不认识的生面孔不稀奇。

大多数人都忙着自己的活,没工夫看别人的热闹。

当然,也有闲得蛋疼的。

平时就喜欢挑拨是非,到处占便宜,靠着自己三个五大三粗,随时都能逞凶斗狠的儿子,耀武扬威的老婆子陶三香,靠在旁边柱子上,磕着瓜子,瞧着热闹,听了王新凤的话,开口就阴阳怪气的讽。

“哟,这是打哪来的人物啊,咱这地委屈了你,你去住皇宫啊,呼奴唤婢多有派头,再精贵的身子骨,那地也不会委屈了你。”

“就是吧,人是精贵了,命受不受得住这份精贵就不知道了。这人啊,还是得有自知之明,别啥地都把自己当盘蒜,说话味大得,也不怕熏死自己。”

王新凤的眼刀子,唰的剜过去,满眼凶狠,看着陶三香:“哪来的疯狗,见人就咬,老娘说什么做什么,关你屁事,要你咋咋呼呼的上赶着找抽,知道自己嘴臭就闭嘴,要不然老娘弄瓢大粪给你洗臭嘴,再瞎几把突突,打掉你狗牙。”

陶三香是帝都本地人,以前家里小有资产,又是独女,招了个上门女婿。

一口气生了三个身强体壮的儿子,那尾巴差点翘上天。

后来爹娘老子死了,她当家做主,更是把自己定位在了女皇帝的位置。

把上门的男人欺压得大气都不敢喘。

那男人本就是个软脾气,在陶三香的欺压下,郁结于心,没几年就死了。

死了男人的陶三香一点不难过,反而觉得逍遥自在得很。

可惜,自己是个草包,三个儿子更是,老子娘和男人辛辛苦苦保住的家业,被他们母子四人不到一年就败得干干净净,住进了这间大杂院。

虽然穷了,可陶三香的傲气未穷,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