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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平安夜

小卖部换了一个干活麻利的中年妇女,在店里和仓库里忙碌着,没时间发呆也不爱看小说。塑料门帘一掀,杨小冬总觉着会出来一个冷着脸打哈欠的年轻男人,再不耐烦地喊一声:“大黑!”黑狗就会跑向他,在他腿边蹭一蹭。

杨小冬低头看看在自己身边的大黑,正吐着舌头和他对视。下地的时候,大黑就在一边玩,等到干完活,就陪着他一块回家,送到门口就走,不管多晚。

他欣喜于大黑的善通人意,不知道在那晚之后,梁御恒为了教大黑做“保安”费了多少根火腿肠。

塑料门帘换成了厚重棉布的,冰棍在店里的某一天突然消失,火柴和打火机逐渐卖得多了,原是冬天就要来了。

杨春夏在秋后就带着杨秋去浙江打工,一个人每月能寄回来好几百块,杨宝辍学了,整日什么都不干和一群人惹事生非。

杨小冬换上一件姐姐的打着补丁的棉衣,每天天不亮就烧好热水,熬上一锅热腾腾的粘粥,站在灶台边上捧着一大碗粥,手转着碗喝上一圈,几口一碗粥就下肚,再揣上一个冒着烟的红薯下地。

冬天的地里也不冷清,小麦需要好好过冬,人们忙活着浇上冻水,施肥,还得用骡子拉着石碾把苗压上一个遍,来年才能长得更壮。

“小冬,你老看村口干啥呢?”一块干活的农民哈着白气走过来,他都干完一亩地了,杨小冬还站着发呆呢,这小伙子原先可是干活最勤快的。

闻言杨小冬缓过神来,“哦……没看啥!”赶忙低下头干活,手下飞快,又恢复成杨庄村最能干最能吃苦的杨小冬。

农民看着村口,那除了一条蜿蜒出去的黄色土路和几棵稀稀拉拉的老枯树之外,什么也没有啊。

冬天不好挨,北方的冷风跟刀子一样,但是地里那趴着的麦苗,一溜一溜的,此时看着没精打采,可都是来年的希望。

与此同时,四百公里外的北京城,也逃不出冬天的侵袭,但是和这里截然不同就是了。

“梁儿,今天收到多少大苹果啊!”新学期宋一鸣卷着铺盖换到这个宿舍,实在太吵了。

梁御恒不理他。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穿着白色毛衣,衬得他没那么凶。翻开一页书,视线却时不时飘向窗外,外面下雪了。

宋一鸣没得到回应,也不恼,一会儿上课就知道了。

大课是几个专业一块儿上的,在一个很大的阶梯教室。教室大就不暖和,大家伙都围成狗熊一样,爱美的就不怕冷,穿着毛绒薄外套和短裙,露着漂亮笔直的腿。

梁御恒和宋一鸣挑了个靠边的位置,刚一坐下,就有好几个女生走过来,捧着包装精致的苹果,脸上带着娇羞的笑,“梁御恒,送你的平安果。”今天是平安夜。

被送苹果的人看了她一眼,惹得脸蛋都不用涂腮红。他表情淡淡,礼貌地说谢谢,再无其他表示。已经足够了,女孩们怀揣着滚烫的小鹿一样的心,回到座位上被朋友们起哄。

“李亭亭!李亭亭也来了!”宋一鸣小声地喊,看热闹的心溢于言表。李亭亭是谁,那可是校花是外院女神,是多少富家子的求之不得!

李亭亭穿着一件淡蓝的外套,底下一双及膝的长靴,还未走近就能闻到淡淡的香气,人如其名,亭亭玉立。她拨着耳边的碎发,温声道:“梁御恒,给你。”一颗苹果放在桌上,红得很漂亮。

宋一鸣在一旁屏息,观察着梁御恒在面对校花和其他人时会有什么差别,结果失望地发现:没有,没区别!

课上得昏昏沉沉,宋一鸣睡醒之后发现好哥们儿正在看李亭亭送的苹果,忙凑上去用气声说:“我就说!没人能拒绝李亭亭!”

梁御恒没动,盯着那颗苹果问他:“你看它像不像桃?”

“你病了?”宋一鸣把手背放在他额头上,再贴贴自己的额头,“不发烧啊,怎么说胡话?”

“你没见过。”小小的,不好看却好吃的野桃,大小和这颗苹果类似,但没这么好看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