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贺慢慢抬起头看了眼青玄手中的物品,眼里惊痛不已又带着留恋,口中鲜血直流,伸手想要抚摸那金锁却脱力掉了下去。
燕瞻揉了揉揉眉骨,嗓音平静:“本世子从无虚言,刘贺,你可想清楚了?”
大庆上下谁人不清楚燕瞻冷血无情的行事作风。
他十三岁上战场,手起刀落,手中沾血无数。
神鬼不敢阻。
他若开口,言出必行。
没过多久,血迹斑驳的刑牢中响起他微弱的声音:“我招。”
燕瞻毫无意外。
他早就知背后主谋,只需刘贺招供。
转过身看向汗涔涔的刑部侍郎李忠:“本世子今晚没有出现在这里,该怎么办李侍郎该明白。”
他不在,让刘贺招供的就是李忠,这功劳自然也是李忠了。李忠,是二皇子燕泽的人。
这是他送给燕泽的投名帖。
李忠连忙感恩戴德道:“是,下官明日便将刘贺的案卷提交大理寺!”
燕瞻不再多言,转身欲离开牢房。
身后已经奄奄一息的刘贺突然道:“燕瞻……”
燕瞻只停下脚步,背着身未给他一个眼色:“你还有什么遗言?”
刘贺:“我只是想提醒你,做人如此狠绝,难道不怕下地狱吗?”
“那就等你死后,”燕瞻轻扯嘴角,“去问阎王吧。”
连眼皮都未抬,直接离开。
刘贺既按了口供,闫行也不必再待下去了。
闫行连忙追了上去,有些惭愧道:“世子恕罪,是卑职办事不力。”
若他没有记错的话,今日是世子的成婚之日。若是他能让刘贺招供,世子今夜便不必前来,耽搁洞房花烛夜。
“无妨。”燕瞻并不在意。
闫行又好奇问:“世子既然已经拿到了刘贺妻儿的物件,为何还要先上炮烙之刑?”
“此人心性狡诈,难免花招频出浪费时间。”燕瞻做事一贯追求效率,无谓人情,“人承受身体痛苦极限,再以软肋要挟,身心俱伤,则轻易溃败。”
一月前京中有一猎户在街上与人发生口角,一气之下将那人射杀犯下命案后逃窜。原本只是一桩普通的杀人案,却不想在那猎户家里翻出了许多军器规制的箭,却又非出自工部军器科,大理寺官员沿着线索查寻得知此人乃为一安阳逃兵。因此牵出安阳同知□□,以及其私下开凿铁矿一事。刘贺听闻风声,竟欲携家眷细软潜逃。
圣上大怒,下令捉拿刘贺归案。
闫行想到刘贺招供的内容,思索道:“忠勤伯可是太子的人,也不知此案太子那边如何处理。”
私铸兵器可是大罪。
“一个小小的安阳同知,还牵连不到太子。”燕瞻心知肚明太子已有对策,左不过牺牲一个亲信,断尾求生。
“你也累了一天,回去吧,明日朝堂上还有一场大戏。”
“是。”闫行拱手,“属下告退。”
燕瞻回到安王府时,子时已过。虽是在深夜,在大红喜字灯笼的照耀下也能看见满府的红绸。
忽然想起自己屋里有人,燕瞻原本迈入院子的脚步一转。
“去问枫院。”
安王府已是权势滔天,为避免皇帝忌惮,欲挑选一普通门庭结亲。沈家乡下出身,在京城毫无根基。沈老爷救过他父亲,临终前求安王提携沈家。安王遂在他小的时候就替他定下了这门亲事。沈无庸此人能力浅薄,趋炎附势左右逢源,并不可信。娶沈家的哪个女儿于他而言并无多大不同。
但不代表,沈家能胆大包天随便给他塞个新娘。他最厌隐瞒,这京城也没有人敢这样愚弄他。
以至于当时见到揭开盖头后陌生的脸,连他也沉默了一会儿。
第一反应自然是怒的,是以脸色也沉了下来。
而这个嫁进来的小庶女……燕瞻想起摘下盖头后那一瞬间她睁得溜圆的眼睛。他不过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