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透过褚青绾,已经看见了褚青绾前路的一片艰辛。

她不想t?做助道者,也不想做刽子手,如?今这般好歹能落得个清净。

玉露堪堪哑声,她最终轻叹了一口气:

“是奴婢目光短浅。”

褚青绾不知道福宁殿的对话,在得知刘义安来了玉琼苑后,她也着实愣了一下?。

她和?容修仪一样,都猜到了刘义安的目的。

她只是纳闷,刘义安怎么会越过福宁殿?

是颂夏告诉她:“奴婢听说?刘公公是从福宁殿来的。”

这话没叫褚青绾解了疑惑,反而越发?纳闷了,她轻微蹙眉,容修仪当真因为小产一事而心如?死?灰了?

接见了刘义安,刘义安将中省殿的账本和?卷宗都交给了她,褚青绾没忍住地问了一句:

“容修仪可有交代什么?”

二?人也有交情,刘义安没有隐瞒:“奴才没有见到容修仪,只是玉露姑娘传话,容修仪说?她身体不适,中省殿一事全由瑾贵嫔做主即是。”

褚青绾呃声,这是全然?放权给她了?

刘义安没有久留,将账本和?卷宗都放下?,又和?褚青绾仔细交代中省殿近来的事情,很快躬身退下?。

待人离开后,褚青绾翻了翻卷宗,才意识到掌管六宫究竟是多么大的权利。

举个例子,她能够调整整个宫廷衣食住行的用度,冬日炭火好一点、坏一点,份例送得早一点或者晚一点,看似只是细微的差距,实际上却是扼制住了低位妃嫔和?底下?奴才的命脉。

若是有妃嫔缺少了什么,到中省殿申请添补,没有她的点头?,中省殿也是不会添补的。

最主要的是,只通过中省殿的卷宗,她就能从中窥探些许各个宫殿的内情。

就如?卷宗上清清楚楚地记载了朝和?宫昨日添补了一批瓷器,她完全可以?通过这一点,发?现朝和?宫的动态。

由此可见,周贵妃掌管后宫多年,对后宫掌控之?深。

褚青绾一阵后怕,背后一个激灵冒出冷汗,如?果她避孕不是经过孙太?医,而孙太?医绝不会出卖她,甚至药材都是从宫外而来,或许她早早就暴露了。

这一日,光是接见六宫掌事,就让褚青绾筋疲力尽。

她隐隐意识到掌管六宫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但万事皆有代价,而且还有六宫掌事替她分忧,褚青绾是不愿因为一点麻烦而放弃到手的权利的。

时隔半月,宫中一切事宜似乎都稳定了下?来。

这一晚,玉琼苑侍寝,胥砚恒到了内殿时,褚青绾还在翻看着卷宗,没人通报,她半点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听见脚步声,褚青绾只以?为是迟春递来茶水,她轻按了按额角,恹声说?道:

“放到一旁,我待会再喝。”

胥砚恒挑眉,迟春不由得脸热,她正要提醒主子,胥砚恒一斜眸打断了她,他正儿八经地给褚青绾倒了杯茶水,推向她。

在女子蹙眉要说?话是,他声音不紧不慢地落下?:

“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褚青绾一惊,她倏然?抬起头?,就见胥砚恒倚着软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褚青绾仿佛是惊喜,脸上刹那间冒出欣喜,她不解地问:

“皇上什么时候来的?”

胥砚恒搂住挂在他臂弯的女子,轻哼了声:“在你让朕把茶水放在一旁时。”

褚青绾脸上染了点绯红,仿若是宣纸上晕开了层浅淡的胭脂,说?不出的风情和?春色,她闷声:

“皇上别?打趣嫔妾了。”

胥砚恒瞥了眼她些许凌乱的青丝,近来她不需要去请安,整日都埋在宫中处理卷宗,打扮得不若往日精致,却是多了点说?不出道不明的韵味。

胥砚恒想不明白?,他只是顺着心意掐了下?女子白?嫩的脸颊,惹得某人恼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