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才人有点忧愁,她一手下意?识地轻抚小腹, 眉头紧锁:“我昨日醒来时,发现床榻有些血迹,自我有孕后,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钟太医说是没?什么大碍,喝些安胎药即可,但我总是觉得放不下心。”

“林太医专精此道,不知道我这?一胎是否有碍?”

林太医神情僵硬,手指下的确是诊出?滑脉的现象,要说杜才人身体有碍么?也的确没?有。

正在?林太医纠结要怎么开口时,外间来报,慈宁宫的周嬷嬷来了。

林太医心底一凛,他陡然想起一件事,杜才人惯来和慈宁宫常有来往,思?绪间,周嬷嬷已经进来了,她先是关切地过问了杜才人是否有不适,才转头看?向林太医:

“太后娘娘十分看?重杜才人这?一胎,林太医可要t?好好替杜才人瞧瞧。”

她话音意?味深长?,林太医深深地低了低头,借余光瞥了眼杜才人,只见杜才人没?忍住翘了下唇角,显然是得意?于太后的看?重。

林太医沉默了片刻,他埋头说:

“杜才人的这?一胎一直都是钟太医照看?,微臣也不好冒然插手,但杜才人这?一胎无碍,请杜才人放心。”

杜才人的眉头在?听?见他说无碍时,才松展下来,她略点了点头,让夏云送林太医出?去。

林太医出?了雨花阁后,转头看?了眼雨花阁的牌匾,不由得叹了口气。

周嬷嬷在?知道杜才人无碍后,安慰了她两声,就也告辞离开。

杜才人轻抚着?小腹,她松了一口气,侥幸道:

“看?来的确是我太过小心了。”

今日还特意?避开钟太医去请了林太医,也不知道钟太医心底会不会不舒服。

到底是要照顾她这?一胎的人,还是要认真对待。

想到这?里?,杜才人对夏云吩咐:“前些日子中省殿送来的荔枝,那东西难得,你待会给钟太医送一盘去,便说是我感谢他这?段时间的用心。”

夏云知晓主子没?事,心底也高?兴,她福了福身:

“主子放心,奴婢会将这?件事办好的。”

慈宁宫,待周嬷嬷回来时,何修容还没?有离开,她瞥了眼周嬷嬷,见周嬷嬷轻轻地点了点头后,她脸色缓和了一些,但依旧不是轻快:

“这?件事拖不得许久。”

太后也心知肚明,她只是皱眉:“哀家何尝不懂这?个道理,谁叫周贵妃也是个成事不足的!”

和她打擂台那么久,都能叫胥砚恒一直护着?她,结果遇上一个瑾贵嫔,居然能落得个失权禁闭的地步。

何修容没?有太后那么乐观:

“她只是禁闭,皇上没?有言明要夺她的权,等她出?来后,未必不会再次掌权。”

闻言,太后脸色也不好看?了,要问她最不喜欢宫中哪位妃嫔,周贵妃绝对排在?第一位。

她隐晦地看?了眼何修容,心底也隐约地有些嫌弃。

都说何修容和胥砚恒年少相识,感情和后妃不同,结果呢?一个瑾贵嫔入宫一年就得宠得权,何修容连宫权的边都摸不到。

真是令人失望!

太后按住这?些情绪,没?有表现出?来:“的确是不能再拖了。”

何修容得了准信,终于起身离开,太后看?着?她的背影,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她对着?周嬷嬷抱怨:

“你看?看?他这?些后妃,哪有一个当儿媳的样子!”

周嬷嬷没?好意?思?说话,毕竟太后一个长?辈掺和进晚辈的后院争斗中,本就不好听?,何修容在?亲眼目睹后,对太后恐怕真的升不起什么尊敬之情。

在?胥砚恒气消后,宫权又会重新回到周贵妃手中。

这?一点,是宫中众人的共识。

即使是褚青绾也是这么想的,她也会希望事情这?样发展,她的确会如胥砚恒所想抗住压力,但她不想对上太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