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青绾轻挑眉。

偏偏是这个时候,一人?一语,压力却全到了周贵妃身上。

周贵妃呼吸都不由得颤抖,没人?相?信她,或者说,人?人?都想拉下?她,她久居高位,手握重权,若皇上一心护她也就罢了,但明显皇上如?今对?她也有了恼意,后宫没有蠢人?,没人?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梅影也觉得浑身发冷,她不懂,只是寻常的一日请安,怎么会变成这样。

周贵妃压住心底的不安,强逼着自己冷静镇定:

“皇上,今日一事当真不是臣妾所为,分明是有人?推了杜才人?,才会叫杜才人?撞上臣妾的仪仗。”

胥砚恒垂眸望向她:“你说有人?推了杜才人?,那么,是谁?”

周贵妃哑口无言,人?潮混乱,她怎么能看得清!

但她说不出话,让这番言辞变得像是她的推托之词,太?后当机立断,她没看周贵妃,很显然,她也清楚今日是否能扳倒周贵妃,全看胥砚恒的态度。

太?后皱眉:“皇上也看见了,周贵妃根本没办法替自己脱罪,皇上还要?偏袒她不成?”

胥砚恒耷拉着眼皮,没有说话。

所有人?都在等他,杜才人?朝他爬去,伸手拉住他的衣摆,她手上沾满了血渍,染脏了他的衣裳,胥砚恒不经意地拨开腰间的平安穗,杜才人?眼泪掉下?来,她仰头说:

“皇上,求您怜他。”

她拉住胥砚恒的手,贴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胥砚恒的视线仿佛停了一刹,又仿佛没有,他再抬起头时,周贵妃猛然被一种强烈的不安笼罩,但她说不上来这种不安从何而来。

凡是和慈宁宫的对?峙,胥砚恒总是会不动声色地力挺她,所以在见到胥砚恒时,她不由自主地松懈下?来。

杜才人?是太?后的人?,周贵妃从一开始就不觉得胥砚恒对?杜才人?的宠爱能有几分真心。

否则,胥砚恒也不会对?何修容越来越冷淡。

所以周贵妃才不懂,怎么短短片刻,她就变得举目皆敌,而胥砚恒也不像往日一样站在她这边。

胥砚恒终于出声:

“周贵妃谋害皇嗣,德不配位,即日起,贬为嫔位。”

他声音冷淡,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众人?却是被他的话惊到,半晌发不出声音。

周贵妃猛然抬头,她不敢置信地看向胥砚恒:“皇上?!”

贵妃乃是四妃之首,如?今被贬为嫔位,一掉就是六个品级,而且,她和瑾贵嫔不同?,德不配位四个字一出,她根本不可能再执掌宫权,五品的位份,也代表了她不能亲自抚养皇嗣。

意识到什么,周贵妃脸色倏然煞白,她拼命摇头,终于慌乱:

“皇上,您不能……不能这样……小公主离不开臣妾的!”

即便?是杜才人?小产,依着胥砚恒往日行事,她也不该被贬低这么多位份,联想起那日胥砚恒提起的皇子?所,周贵妃忍不住地打了冷颤。

胥砚恒是不是早有预谋?

对?她的话,胥砚恒垂眸和她对?视,语气不明道?:

“你行事不端,朕岂放心让你再抚养小公主。”

周贵妃身子?陡然一晃,她声音拔高凄惨:“皇上!”

胥砚恒眸中没有一点情绪波动。

有人?隐晦地扯了下?唇,望向周贵妃的视线冷意盎然。

太?后和周贵妃斗了这么久,见其终于栽了,再也忍不住心思:

“周嫔品德有亏,再管理六宫恐怕也是难以服众,不如?”

她话音未尽,胥砚恒就打断了她:“朕知道?母后苦心,日后由容修仪和瑾贵嫔共理六宫,好在二人?也有经验,不会出什么差错。”

太?后神情僵住,她费尽苦心扳倒周贵妃,难道?是为了给容修仪和瑾贵嫔做嫁衣不成?!

胥砚恒却是眉眼露出些许疲倦,他不动声色地将自己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