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青绾一顿,她狐疑地眯起眼眸。

不应该。

她那次撞见的何修容和周嫔,简直是将彼此视为?死敌, 有机会能对周嫔下手,何修容怎么可?能放弃?

何修容不像是收敛的性子?。

疑点一簇簇地冒出来,偏褚青绾扯不出混乱中的那根线头,没办法将事情?理清楚。

迟春有点惊疑:

“这人是要将水彻底搅浑,才好浑水摸鱼。”

局势越乱,一个杨贵嫔混在其中就越是不显眼。

延禧宫也是乱成了一团,褚青绾回了玉琼苑后?,容昭仪也来了延禧宫。

她到的时候,恰好听见胥砚恒在问云林:

“她落水时,你们在做什么?”

云林跪在地上,不断擦着眼泪:“昨晚奴婢伺候娘娘睡下时,一切都?还好好的,什么乱子?都?没出,奴婢也不知?道娘娘怎么会到长鸢湖。”

这番说辞,容昭仪昨晚已经听过了一次,没再觉得惊讶。

但没听过的人都?忍不住傻眼,顾修容都?不由得纳闷:

“我记得,主子?休息时,都?有宫人守夜,何修容如果要出延禧宫,怎么会没人发现?”

云林一顿,她抬头看了一眼胥砚恒,众人都?看见了这一眼,只听云林呐声说:

“娘娘自?数日前心情?低落,已经有一段时间不许奴婢们守夜了。”

数日前?不就是狩猎开始时。

何修容是觉得难过,才不许人守夜?以至于有了纰漏?

有人偷偷摸摸地去看胥砚恒,想知?道胥砚恒是否有动?容,胥砚恒察觉到众人视线,他掀起眼,透着些许厌烦,他冷笑:

“朕脸上写着凶手名?字?”

众人被吓得噤声。

见状,容昭仪无奈,只能站出来说:“昨日臣妾已经问过延禧宫的奴才,但没人说得出所以然,只好等皇上回来再审。”

卢才人提出疑问:

“延禧宫应当有人守着宫门?,如果有人出入的话,守门?的人应该有察觉才对。”

容昭仪摇了摇头:“延禧宫有一处偏门?,如果何修容是从那里出延禧宫,宫人不会有发现。”

卢才人越听越糊涂,何修容待在延禧宫,即使没人守夜,这满殿的奴才也不是死的,不可?能是被别人打晕带出去的,既然如此,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性。

何修容是自?己?半夜偷偷溜出去的。

云林惯来忠心,真的会放心让本就伤心的何修容独处一室么?

延禧宫统一口径,也有可?能是昨日何修容要做的事见不得人,一旦说出来,何修容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卢才人不着痕迹地瞥了眼上位,只是不知?道,皇上是否想到了这一点?

殿内很安静,安静得让人心底有些不安。

容昭仪看了看四?周,她忽然叹了口气,低声道:

“臣妾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胥砚恒烦躁,说的话也格外刻薄:“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说,就没必要再冠冕堂皇地问上一句。”

容昭仪怔住,她入宫许久,胥砚恒对她或许有失望过,但从未对她这么刻薄过。

容昭仪也忍不住愣了一下,半晌,才回过神,她轻轻垂下眼眸,语气越发恭敬,二人间再寻不到半点从前的亲昵,她说:

“有关瑾婕妤一事,臣妾审问过尚衣局,在赶制瑾婕妤的骑装时,只有延禧宫也派人去催过,除了延禧宫外,再没别人和瑾婕妤的骑装有过交集。”

彼时伴驾名?单没下来,何修容往年?都?会伴驾而行,今年?也刚得了风声就早早地让尚衣局备好骑装。

胥砚恒坐在高位,和众人隔着数个台阶,他居高临下地望向容昭仪,眸色情?绪晦暗:

“这就是你查出来的结果?”

闻言,有人垂眸,堪堪掩住眸中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