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心在王府时就伺候淑妃了,她当然也知道李嬷嬷这?个人?物,她生出一点希望,再一次劝道:

“娘娘,皇上连李嬷嬷都派给了瑾修容,态度不言而喻,您执意对瑾修容不利的话,岂不是在和皇上作对?娘娘三思啊!”

三思?

淑妃望向窗外?,褚青绾有孕,整个行宫都恨不得将清风小苑供起来,胥砚恒也是?每日探望,而她的宫殿何时这?么冷清过?

她说:

“本宫正是认真思考过,才越要除掉她。”

淑妃低低地笑,些?许自嘲和讽刺之味溢出,胥砚恒岂知晓,他越是?护着褚青绾,她们就越要除掉褚青绾,否则,一旦结局尘埃落定,这?宫中还有她们的立足之地么?

琴心哑声,她不再说话了。

许久,殿内想?起淑妃的冷静声:“都安排好了么?”

琴心敛下眸中的悲哀,她说:

“容昭仪身体不好,力不从心,杨贵嫔已?经接手了一部分宫务。”

淑妃想?起今日二皇子?和杨贵嫔在一起的一幕,眸中闪过一抹狠厉:

“本宫已?经不想?再看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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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水一色。

杨贵嫔失魂落魄地回来,她没回自己的宫殿,而是?先去容昭仪的住处,玉露看见她都忍不住错愕:

“杨贵嫔不是?去见二皇子?了嘛?”

怎么还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容昭仪也担忧地看过去,昨日算是?她第?一次利用?身份之便,却是?为了替杨贵嫔谋利。

杨贵嫔再也忍不住眼泪,她将今日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悲恸道:

“姐姐,再这?般下去,二皇子?恐怕就真的再也不会认嫔妾了。”

容昭仪无言以对,她也不得不承认淑妃的确对二皇子?很好,借自身恩宠让二皇子?和胥砚恒接触,二皇子?在宫中的待遇比皇长子?还要好,说到?底,其实都是?沾了淑妃的光。

但?这?些?话要是?说出来,无异于戳杨贵嫔的心窝。

容昭仪只能安慰道:“淑妃养了二皇子?这?么多年,二皇子?会对淑妃亲近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杨贵嫔擦着眼泪,她脱口而出:

“但?凡皇上待我有待瑾修容的半分”

她没再说下去,但?容昭仪听?得懂她的言下之意,她是?说,若是?胥砚恒也能像对瑾修容一样对她,二皇子?根本不会被淑妃抱走。

但?人?各有命。

这?宫中也仅有一个褚青绾。

杨贵嫔失去皇嗣固然痛心,但?当初若非淑妃替杨贵嫔说话,或许杨贵嫔至今都还是?美人?之位。

当年这?件事中的是?非对错,根本不是?一言两语能说得明白的,剪不断扯还乱,不外?如是?。

杨贵嫔还在哭哭啼啼,容昭仪却是?有些?头疼了:

“你和她比什?么,不止是?你,这?满宫中谁能和她比呢?”

未到?主?位,就掌宫权,自胥砚恒登基以来,也只有褚青绾一人?做到?了而已?。

杨贵嫔没再说话,但?见神情,便知道她是?不服气,也不甘心的。

容昭仪望了她一眼,轻垂眸:“再等等吧,待瑾修容诞下皇嗣,或许有朝一日,你真的能得偿夙愿。”

这?天底下不外?乎东风压西风。

褚青绾得势得宠,淑妃必然显出颓势,那时再从淑妃手中夺回二皇子?要比现在容易得多。

但?杨贵嫔满腹心事,没听?出容昭仪的语重心长。

杨贵嫔擦着眼泪,她早习惯了时刻哭上了两声,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叫人?觉得她命苦一样,她擦干了眼泪,从袖子?中掏出一个荷包,抽噎着道:

“这?是?嫔妾给姐姐做的香囊,来行宫前便在准备,一直被事情耽误,现在终于能送给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