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拦了,但没拦住。
一路紧追慢赶,等?追到主子时,昭阳宫已经乱了起来。
玉露心惊胆战地跪在地上,她不?敢想, 一旦瑾修容出事, 等?待她家主子的会是什么。
不?止如此……
玉露冷汗涔涔。
她不?敢想象,这消息传出宫后,会演变成什么场景。
不?论主子是不?是故意, 瑾修容的确是因主子的缘故而出了意外,这下好了,莫说指望褚家捞少爷,两家稍有不?慎,就?会闹到反目成仇的地步!
谁人不?知道褚大人这一支只有瑾修容一个女儿!
她怀着?的更是皇子外孙!
论公论私,褚家都不?可能轻易揭过此事。
一时间,玉露甚至顾不?得主子,她只能祈祷, 瑾修容一定要平平安安。
没办法,她是家生?子,如果谢家出事,她的家人也会被牵连其中。
昭阳宫发动的消息根本瞒不?住,很快,众位妃嫔都陆续赶到昭阳宫,但一踏进来,众人就?见到倒地不?起的容婕妤和面布寒霜的胥砚恒,众人立即噤声,呼吸都紧跟着?放轻。
产房内却不?会因外面而有变化。
隐约有产婆的声音传出来:“娘娘且忍忍,莫要将力气全部?耗光。”
忍。
可她忍不?住!
褚青绾后仰起头?,汗水如珠从她脖颈上滚落,她死?死?咬住唇,唇肉上疼意传来,她却仿若不?知,下半身太疼了,让她根本感觉不?到唇瓣已经被她咬破,她惨叫哭喊出声:
“疼……嬷嬷……我好疼!”
她紧紧攥住锦被,手背上青筋暴起,指尖用力到发青发白。
她整个人都紧绷成一根线,羊水早破了,但宫口久久未开,折腾许久,她说不?清她感受到的疼意有几?分是真实,又有几?分是她自?己吓自?己。
人参片和诸多?药材都早已备齐,热水一盆接一盆地送进来。
刚翻过年,日头?还?冷得要命,但她生?产没办法着?厚衣,一身最?贴身的衣裙,躺在床榻上,一床锦被盖在她身上,却是四处漏风,她的双腿要分开,枕头?垫在屁股下面,被子鼓起高高一块,产婆时不?时地掀开被子看一下。
其中难堪,根本难与外人言。
眼泪早就?糊了一脸,产婆和嬷嬷都在安慰她:
“娘娘深呼吸,不?要紧张,生?孩子都会疼的,等?宫口开了就?好了。”
产婆见她嘴唇破了,都是脸皮子一紧,赶紧拿来帛巾让她咬着?:“娘娘咬着?这布,千万不?要咬着?舌头?!”
咬破嘴不?要紧,要是咬断了舌头?才是要命的事。
李嬷嬷也稳得住,她站在窗口吩咐宫人:“让膳房不?断送来热水,同时把?参汤熬上,再?做些好消化的面食备着?。”
外头?的弄秋连忙应声,她听着?娘娘的惨叫,实在是忍不?住地问:
“嬷嬷,娘娘到底还?要疼多?久?”
她家娘娘惯来娇生?惯养,这辈子受的最?大的伤就?是在御花园无故被人撞倒的那一次,在家中时,便是针戳破个口,都是阖家惊动的大事,何时受过这般苦?!
胥砚恒眸底动了动,也转头?朝这边看来。
李嬷嬷沉默了一下,才说:
“快的,一两个时辰就?能有结果,慢的,两三日也都是平常。”
弄秋一阵眩晕,这样硬是疼上两三日,还?能有命在吗!
魏自?明不?敢看皇上脸色,忙忙拉了弄秋一把?:“哎呦,弄秋姑娘现在可不?是问这些的时候,快去将嬷嬷吩咐的东西都准备好才是要紧。”
弄秋脑子已经转不?过来,闻言,转身赶紧跑向小厨房。
产房内,褚青绾也听见了这个答案,她一阵心如死?灰,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胥砚恒为何说让她不?要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