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恐是想不到如今的宋妃娘娘究竟有?多么不受皇上待见。
但宋妃记得清清楚楚,她伺候胥砚恒十五年了,却是?一共只侍寝了三次,偏她说不清是?不是?命好,次数再少,她也怀上了琉儿。
可想而知,她生琉儿时的处境,胥砚恒是?来看她了,那恐怕是?胥砚恒第一次踏入长乐宫。
毕竟她当时怀的是?他的长子,便是?为?了江山社?稷,他也该表现?出?一点看重。
他来得很慢,她疼得死去活来时,听见了外?间的请安时,又听见他问?了宫人何时能生下来?在听到答案后,他便转身?回了御前。
前后是?否待了有?一刻钟的时间?
宋妃记不得了。
瑾贵妃诞下皇嗣后,还敢安然入睡,她却是?不敢,外?面都?是?一些豺狼虎豹,她硬是?睁着眼?,等来胥砚恒让她亲自抚养皇嗣的旨意。
那时,她想,她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入宫前,她连饭都?吃不饱,入宫后,她也是?人人可欺的小宫人,偏生得一副好身?段,被上面娘娘看重,赐给了皇上。
相较于从前,她日子越过越好了,不是?吗?
但人的野心是?越来越大的,胃口是?永远喂不饱的,衣食住行无忧后,她抱着她的琉儿,就再也不想让她的琉儿日后会受制于人。
宋妃低声问?:
“当初琉儿是?何时上的玉牒?”
殿内一静,竹青不敢说话了,关于大皇子的一切,娘娘都?记得一清二楚,不可能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
宋妃也没指望谁回答她,她依旧低着头,话音平淡:“瞧,得圣心,和不得圣心,是?不一样的。”
竹青偷看了一眼?竹归,想叫她说说话。
竹归却是?隐晦地摇了摇头。
许久,宋妃转头朝外?看了看,她忽然轻叹了一声:
“快要三月了。”
竹青忙忙接话:“是?啊,马上桃花就要开?了,到时,奴婢给娘娘做桃花糕吃。”
宋妃笑了笑,她说:
“说起桃花,我?记得三年前那一场桃花开?的是?真好,只是?可惜……”
竹青呐声,竹归埋头。
可惜什么呢?
那一年,宫中选秀,一众秀女入宫参加初选,又因着太后和周贵妃打擂台,没人会那么没心没肺地还去赏花。
宋妃唏嘘了一声:“这宫中好久不曾那么热闹了。”
有?人独得恩宠,其余人自然会变得冷清。
但所谓冷清也是?相对而言,一些低位妃嫔不觉得冷清,只觉得安稳平静,总归不是?瑾贵妃得宠,这恩宠也落不到她们身?上,反而要时时谨慎小心,生怕会被卷入什么波澜中。
现?在这样就好,瑾贵妃不苛刻,她们拿着份例,安安稳稳过日子就够了。
竹青不敢说话,竹归却是?上前了一步,替娘娘倒了杯茶水,她说:
“娘娘说得是?,这宫中是?平静很久了。”
话落,竹归稍稍压低了声音:“但前朝贪污一案闹得人心惶惶……”
哪个缺心眼?的敢在这种时候提起选秀一事?
而且,今年本来也不该选秀的。
再有?前朝一事,选秀绝对是?要不了了之了。
宋妃当然懂这个道?理,所以,她说瑾贵妃好命,留得一年时间休养生息,等来年选秀,瑾贵妃早就彻底把持了宫中局势。
褚青绾不知道?有?人打着选秀的主意,她养了一个月,终于能下床出?门,硬是?沐浴了两次,褚青绾才觉得浑身?利索了。
江南一案涉及朝臣太多,根本不是?一时就能有?结果?的。
同样的,谢贺辞至今也还在牢中关着呢。
开?春,冷意褪,褚青绾一身?简单轻便的襦裙,迟春替她打着扇,还在嘱咐她:
“才开?春,您别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