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贺辞走过来,接过弄秋手中的帛巾,替她擦拭着青丝,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笑问道?:
“今日赏花宴开心吗?瞧你用膳时都心不在焉的,现在还一个劲地?盯着花看。”
话落,谢贺辞也认真地?看了那支牡丹,他赞道?:“阿绾的眼光就是好,便是宫中,想要培养出这种状态的牡丹也是件难事。”
褚青绾脸色有一刹间的古怪。
眼光好的可?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而?真相有点难以启齿。
褚青绾也没办法将真相告诉谢贺辞,说什么??
说皇上给她赠花?理由呢?好花配佳人?
她扫了眼还在细致替她擦发的谢贺辞,沉默了一下,她知道?,谢贺辞近来对她的态度有点小心翼翼,其中一部分原因?便是在替谢母赔罪。
可?他越是小心翼翼,二人之间越显得生疏。
偏偏褚青绾心底揭不过去这件事。
当年谢贺辞求娶时,曾应诺过不会纳妾。
发丝终究还是被擦干了,谢贺辞见她依旧沉默,知道?纳妾一事在她心底落了隔阂,他抱紧了女子,低声?:
“阿绾,你信我,我从未有过纳妾的心思。”
褚青绾其实不爱和她讨论?这个话题,她恹恹地?说:
“我知道?。”
他是没有这个心思,但他也没有能力拒绝。
嫁入谢家三年,她早看透了,除非谢贺辞有朝一日能官位越过谢家所有人,否则,他永远没有话语权。
谢家,才是真正的极端利益者,于利益有碍的,皆能牺牲。
谢贺辞是长房唯一的嫡子不错,但相较于整个谢家的利益,他也不是那么?重要。
若有一日,谢母以死相逼,谢贺辞能拒绝吗?
褚青绾心底有答案,所以她懒得和谢贺辞讨论?这个话题。
想,或者不想,都太空泛了,落不到实际,也什么?都决定不了。
褚青绾心底一门清,现在是有褚家压着,压着谢父,于是谢父压着谢母,才叫这后院清明。
谢贺辞眸色黯淡了些?许,他搂住人,闷声?道?:
“明日我休沐,我们一起去瓦舍看戏吧?”
他们二人许久没有好好相处了。
褚青绾觑了眼不远处的花瓶,她有点心烦意乱的,最终还是没有拒绝谢贺辞的提议。
她不是轻易放弃的人。
她知道?谢贺辞对她好,所以,也想尽量挽回?这段感情。
翌日,一大早雁声?堂就传来消息,让谢贺辞过去用膳,消息传来时,褚青绾正坐在梳妆台前,闻言,头也没回?一下。
谢贺辞也皱眉:
“和娘说一声?,今日我和少夫人要出门,不在家中用膳。”
来传话的下人有点犹豫,褚青绾一个冷眼看过去,那下人当即低下头:
“奴婢这就去传话。”
雁声?堂,谢母坐在圆桌前,面前摆了琳琅的早膳,结果只等?回?来一个下人,她当即气得险些?摔了碗:
“真是个狐媚子!”
阿辞好不容易休沐,居然连陪她这个做娘的吃顿早膳都没时间。
自这二人成亲,阿辞就满心满眼的都是他的夫人,哪里还记得他有个娘!
谢母忍不住和她的嬷嬷吐苦水:
“当年我就说,这门亲事不该成。”
谢母对这段亲事其实一直不怎么?看好,在她看来,阿辞太看重了褚青绾,而?褚青绾却?绝非如此?,或许褚青绾对阿辞也有些?情谊,但绝对不如阿辞陷得这么?深。
谢母也不想要一个她压不住的儿媳。
但是谢父贪图褚家势力,知道?褚家有意结亲,根本没有任何犹豫就点头了,整个谢家都是惊动,整个宗族准备的聘礼让谢母都看花了眼。
谢贺辞也终于得偿所愿,更是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