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砚恒眸色暗了些许,他仿若寻常地?笑:“夫人不必虚礼。”
他让她起身,褚青绾不敢拒绝。
两人?之间空了一大截的距离,褚青绾僵持在原地?,她情绪复杂到?极点?,她如今和谢贺辞还未和离,便依旧是臣妇。
君夺臣妻。
不论是什么?名由,都是惊世骇俗。
褚青绾站了起来,和胥砚恒隔了好些距离,她听见自己问?:“皇上怎么?会来?”
胥砚恒短促地?低笑了声。
笑褚青绾的明知故问?。
他朝位置做了个请的手势,让褚青绾坐下来:“夫人?是要站着和朕说话吗?”
他自称朕,真是装都不装了。
迟春和弄秋都感?觉到?两人?间微妙的气?氛,不由得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
他坐在了首位,让褚青绾和他相对而?坐,褚青绾哪里敢?终究只坐在了胥砚恒的下首,她听见胥砚恒漫不经心的声音:
“听闻郊外好风光,朕特意?来寻看。”
褚青绾眼?眸颤了颤,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心有狐疑,总觉得胥砚恒口中的好风光有些意?味不明。
案桌上有茶水,她握住了杯盏,温度从杯盏表面传来,努力地?叫她分散些许注意?力。
分明是她的庄子,但对面人?不紧不慢的姿态,衬得她才像是不请自来的客人?。
褚青绾捻着杯盏,她垂着眼?眸,意?有所?指:
“皇上千金贵体,不该这么?晚还独自出现在郊外。”
一个魏自明还保护不了胥砚恒,她也信这庄子四周必然围着不少禁军。
但她还是咬重了一个不该。
胥砚恒听懂了,他眉眼?快速掠过一抹不以为然和漫不经心,他说:“朕想,便来了,没有什么?是不该。”
胥砚恒忽然垂眸扫了眼?茶水,他打断了褚青绾的话茬:
“夫人?爱喝茶?”
褚青绾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耳垂,觉得夫人?二字有点?刺耳,总有一种便宜被占得没完了的感?觉。
她敢怒不敢言,情绪格外复杂,回?答得也很简短:
“是。”
胥砚恒也不在乎她的冷淡,他诱拐臣妻,难道还要人?热情回?应不成?
而?且,只宫中的一次碰面,她就能意?识到?他的目的,还能冷静自持地?隐晦拒绝,已?经是难得的聪慧和得体了。
胥砚恒低头抿了口茶水,去年的陈茶,他若尝得没错,应当是西湖龙井,也算是难得好茶了。
胥砚恒抬眸,他又问?:
“夫人?喜欢什么?茶?”
褚青绾提起十二分精神和胥砚恒谈话,她说:“世间好茶难得,臣妇爱茶,自不会只独爱一种。”
闻言,胥砚恒轻勾了下唇:
“是啊,世间好茶难得。”
褚青绾颇有点?不解地?看向他,就听胥砚恒紧接着轻飘飘地?道:
“那么?夫人?也该知道,这世间的茶,不论是哪一种,最新最好的那一批,总是会送入宫的。”
他在说茶叶,又好像不止在说茶叶。
他在摆出条件,毫不掩饰地?引诱她,偏偏语气?那般轻描淡写又举重若轻。
如同一颗石子落入平静的潭水,砸得褚青绾心湖混乱。
外间忽然刮来一阵风,将褚青绾瞬间吹得清醒过来。
也让褚青绾记起了她的身份和处境。
一时承诺当得什么??
胥砚恒的身份和高度注定他见过很多人?,佳人?美色只会不断地?出现在他眼?前,如今,他或许是对她一时兴趣,此时说的话也是真心,但绝对不值得她以身犯险。
褚青绾偏过头,谁都不能直言拒绝一个皇帝,她也不能。
于是,她避而?不答:
“皇上,天色晚了,您千金贵体,不该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