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砚恒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他垂眸扫过桌面上剩下的那?杯茶水。
室内只有她们两个人,这茶水是给谁倒的,不言而喻。
胥砚恒轻掀了下唇,他端起?了杯盏,室内安静了好一阵,他忽然冷不丁地出声:
“所以?,夫人何时和朕入宫?”
说来说去,便是一个名分的问题。
她觉得没有名分,二人便肆意亲近,是在轻贱怠慢她。
之前?她未曾和离,二人没去提这件事,而现在,她和谢贺辞已经和离,这件事自然要?摆在明面上。
至于她口中?的金屋藏娇,胥砚恒从未这么想过。
来一趟郊外,待回去后,他总是要?昼夜不分地忙碌,这件事本?就?是他主动引起?,他只会比她更想尘埃落定。
但她会愿意?
果不其然,他这番话一出,女子沉默了下来。
她不愿意这么和他入宫。
褚青绾当然不愿意,她才和离两日,就?被胥砚恒迎入宫,外人会怎么想?
两家和离,本?是谢家出尔反尔的错,一旦她这时和胥砚恒回宫,那?时,外人恐怕只会将错怪在她身上,会觉得是她和胥砚恒早有了首尾。
她不说话,透露的态度那?么明显,胥砚恒的情绪也?淡了下来:
“在外,你不乐意,入宫,你也?不乐意,夫人叫朕怎么办是好。”
褚青绾握住杯盏,她唇色被逼得有点白,她问:“皇上就?这么急于一时?”
杯盏被扔在了案桌上,发出轻轻的一声响,也?让褚青绾心底一紧,她很清楚,只有胥砚恒乐意时,她才能有机会去谋算,一旦胥砚恒不虞,她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一道口谕下来,她是愿,或是不愿,她都得收拾东西,即刻入宫。
她不可?能拖着褚家和她一起?抗旨。
褚青绾知道,她如今只是倚仗胥砚恒的那?点兴趣,才敢和胥砚恒在这里讨价还?价。
胥砚恒仿佛没察觉到室内气氛的凝固,他语气平静无痕:
“夫人总叫朕等,却不给朕一个时限,夫人觉得可能吗?”
褚青绾当然知道不可?能。
许久,她才偏过头,说:“皇上明知我的处境,却还?是这般刁难我,您叫我给您一个时限,我该怎么说?总是要?等到外人不会议论我和您早暗通曲款,即便和您入宫,我也?想清清白白地入宫。”
她说清清白白。
茶水已经渐渐泛凉,胥砚恒掀眼看她,她在竭力维持着表面平静,但她紧绷的身子早就?暴露她在不安的事实。
“行。”
胥砚恒这么说,他难得妥协。
褚青绾蓦然转过头看向他,眸中?还?透着些许不敢置信,胥砚恒又接着问:“是不是再要?寻个名头,将你接入宫,才是最好?”
褚青绾咬住唇,没有说话。
胥砚恒却是已经察觉出她的贪心,她未必有多抵触入宫,也?未必不能接受此时发生什么,只是她要?一个她全然无辜的名声,也?要?他为她费心,如此,她才敢有把握冒险。
尽心尽力替自己考虑,不是错事。
贪心,也?不重要?。
总归他给得起?。
褚青绾握住杯盏的手紧了紧,一番对?话,让她有点头疼,这人太敏锐,叫她的那?点心思无可?遁形。
但褚青绾头一次认真地打量起?胥砚恒。
非是在看一个皇上,而是在看他这个人。
她从胥砚恒身上察觉到了什么,或许可?以?称之为度量?因为他太过富有,所以?,他即使察觉到她那?点小心思,也?真心觉得无伤大雅。
这个认知,让褚青绾紧绷了数日的心神终于有了一刻放缓。
然后,她就?听?见胥砚恒问她:
“那?么,朕今晚能留宿吗?”
刹那?间,所有心思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