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自明听得?不明所以，怎么会突然提起?皇后。

胥砚恒的声音越来越平静，以至于透着一股令人难安的薄凉冷意：“可惜，宫内宫外只识得?皇贵妃。”

殿下往日只喊贵妃，今日却莫名叫了皇贵妃三个字。

人不是?摆在金殿内的菩萨金身，怎么可能?没有七情六欲，按理来说，皇贵妃这个位份虽是?有，但历朝历代都很少有人册立皇贵妃，皇贵妃位置如同?副后，就类似寻常人家的平妻。

若是?当朝有皇后的话，哪位皇后接受得?了这种结果？

若是?没有皇后，也没必要册立皇贵妃，如此恩宠，直接让其当皇后罢了。

殿下忽然提起?皇后和贵妃，让魏自明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应当是?他想错了吧？

谁人不知道皇后和贵妃相?处融洽，殿下怎么可能?会有挑拨皇后对付贵妃的心思？

胥砚恒再没说别话，仿佛刚才的话真的是?他随口一提。

但这份平静在褚青绾连续三日都不曾出现殿内终于发?生了改变，案桌依旧摆着牛乳，他担心褚青绾会忽然冒出来，每日都会让宫人热一碗牛乳送来，胥砚恒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盯着牛乳很久。

又凉了。

她?又没来。

殿内安静许久，胥砚恒蓦然端起?牛乳一饮而尽，凉下来的牛乳有股子腥味，但他仿佛品尝不出来。

魏自明受够了这种气氛，他怎么感觉殿下现在就像是?独守空房的后宫妃嫔一样，就空等着褚姑娘来找他？

魏自明忍不住地提议：

“殿下，您要是?想见褚姑娘，不如您去找她?？”

“褚姑娘虽是?白日时间都被三殿下占着了，但她?晚上?总是?要回住处的。”

胥砚恒压根没把?魏自明的话听进?去。

皇子所到处都是?人，尤其因三弟的举动，现在满宫上?下定然都会关注她?，夜晚闯入女子住处，即便褚青绾年龄小，也难免会叫人议论?纷纷。

胥砚恒沉眸说：“明日，她?会来的。”

明日是?褚侍郎入宫给他讲学的日子，她?一定会来。

胥砚恒猜得?没错，一大早，褚青绾就出现在了他殿内，一来就见案桌上?放置着的牛乳，她?往案桌一趴，难得?没那么在意仪态，转着牛乳的杯盏，整个人都是?恹恹地提不起?精神。

胥砚恒的情绪微顿，他深深地看着褚青绾，话音不明：

“师姐这两日玩得?开心吗？”

小姑娘恹恹地瘪唇：“三殿下整日缠着我，今儿看戏明儿骑马的，一点空闲时间不给我留。”

她?仰起?头看向他，蔫巴巴的眸眼透彻，仿佛只有他一人，她?郁闷沮丧地说：

“我想来找你，都没时间了。”

小姑娘不高兴，嘴巴噘得?都能?挂油壶了。

心情控制不住地转好?，这很荒唐。

她?才说两句话。

胥砚恒沉默了一刻，他将牛乳从她?手中解放出来，沉声道：“前三日的牛乳都被我喝了。”

他这是?在说，他每日都有等她?，给她?准备牛乳，到底还?是?存了点情绪。

但小姑娘好?像没听出来他的深意，只吸了吸鼻子：

“师弟，你真好?。”

一阵无言的情绪蔓延全身，胥砚恒抿了抿唇，罢了，她?年龄还?小，在别人逗她?欢心时依旧能?记得?他，已经很好?了。

不必苛责她?。

都是?三弟缠着她?，才叫她?分?身乏术。

她?无精打采的，连乌发?都没什么精神地垂散着，胥砚恒忍不住地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还?好?，没有发?热。

褚青绾抬眸，委屈巴巴地问?他：

“这几日没来找你，你会不会怪我？”

她?问?人会不会怪她?，结果自己先委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