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干什么?”
“我看你想点”,宋微一脸无辜。
陈因因把提钩从他手里挖出来,没好气地往外走。她不允许男生赤身裸体地在她屋里待着,成何体统,有伤风化,说不定会连累老陈被开除党籍。
外间一阵乒乒乓乓,宋微再看到陈因因时,她一身正气,手里攥着不知打哪找出来的衣服和药膏,放褥子上让他马上自己弄。
然后一阵风,她把油灯熄灭,带着坚定的信念躺回床上,裹得自己只露眼睛。听觉变得无比灵敏,从他拧开药膏,到指尖触到带伤的皮肤,再到因为痛而咬紧牙关,弄皱褥子,她通通听得到。她还听出,他没有把周锆的 T 恤套上。
但她没有再起身,感到有视线飞来,她立刻背过身,以糊弄老陈的方法装睡。
床边,宋微也躺下来背过身。
他听不到声响,但能闻到清香的味道。小彩电看着粗糙,其实很爱美爱干净,身上总是飘着层次复杂的香,令他闻到雪花膏,太阳晒过的棉质衣服,还有罐头瓶里的糖水。
他忍不住翻身面向她,又咬着下唇翻过来,面朝天花板。渐渐地,似乎整个宇宙都在少女小小的房间里,而他逃到这里,皈依真正的命运。
一整夜,宋微煎熬如徘徊阴阳两届。
他基本没睡,以在书里看过的方法自我催眠,从一数到十,再从十数到一,越数越清醒。雨停的时候,窗外已有些许光亮,他坐起来,扭头看向床上,猛弹开视线。
被子掉下来大半,陈因因睡得四仰八叉,衣服下摆撩起来,她的手正在挠肚皮,露出一段纤细的腰肢。
宋微的余光好似变成磁铁,而床上的小彩电是金属所做,啪一声磁铁被吸入。他的手伸过去,轻轻拿起她的衣服,给她拽下来盖住。
“知道了知道了”,陈因因哼唧,她梦里以为是周锆,又跟个老母亲似的,在午睡时给她盖夹被,说肚脐眼着凉会生病。
宋微没听清,见她皱着眉拱头,以为是她不乐意,手像生出意志般缩回来,冲他自己右脸就是一巴掌。啪,他清醒了,跳起来,跟爬阳台偷情的罗密欧一样,卷上铺盖逃出去。
六点半,陈因因按生物钟醒来。阳光熹微,仿佛昨晚暴雨里的一切都被抹去。
地上连人带褥子都没了,她出去洗漱也不见宋微,直到收拾好要出门上学,他从外面进来,手里拎着早点,若无其事地说一起去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