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因因见两人无声的默契，歪了歪头。

回去路上，她忍不住问周敬，“你上次说对李明诚那啥是真的啊？”

周敬挑眉，相比方才的惊慌，眼下是觉得好笑，“你连喜欢这个词都不好讲嘛？”

“嘘！”

陈因因朝路边瞥，确定没人听到她们讲这种害臊的事。她一本正经地提醒周敬，老师抓早恋抓得可严了，尤其是对她们这些高三的。

“我一直都觉得早恋这个词特恶毒。”

周敬愤世嫉俗地冷哼，让因因不必担心，她和明诚不会有结果，毕竟这个年纪的悸动，只有烈度没有深度。

“你又说这种话”，陈因因脑海里浮现她哥和宋微，一时觉得很乱，又觉得按周敬的说法，她没什么可乱，明敏姐姐才有的乱。

周敬紧盯陈因因的表情，犹豫了一下说，“你还是不要和宋微走太近，真的不会好。”

她为不让旁人听到，压低声音。

陈因因听得一清二楚，电光火石间，这声线令她抓起周敬的手快步往前去，进屋后说带个朋友来玩，直奔天台。

气息平复后，陈因因盯着周敬问，“之前有个晚上，金老师家有人也跟我说远离宋微，那个人是不是你？”

周敬被钉在夜空之下，经受繁星共同的拷问，连陈因因都能看出，她在艰难抉择。于是，陈因因主动问，“你是跟他之前就认识么，所以这样说？”

周敬没作声，捏紧手心仍在踌躇。

“周敬，我觉得你对宋微有偏见，我刚认识他也有点，但他其实人是好的。”

陈因因语重心长，如平日调解小姐妹间的矛盾。

周敬深吸一口气，终于做出决定，“我的确之前就认识他，但是十多年后认识的。”

“啊？”

周敬不顾陈因因发蒙的表情，继续说，“我上次不是说着玩，是真的。我本来在加州理工做天体物理研究，遇到海王星百年一遇的回归周期，用实验室的设备进行了时空穿梭。”

陈因因耳朵里，这是一串乱码。

她再次感到，周敬和宋微这两个人，明明应该很聊得来，一个说什么 1984 年人类会灭绝，一个跟这讲海王星回归，两人疯到一块了。

“你觉得我疯了”，周敬精准读出陈因因的想法，笑了下说，“算了，你就当我是吧。”

陈因因抿住唇，她所受的教育里，世间万物都能以不同的方式去理解，这正是物理学的魅力所在。于是她开始思考，该如何像解题般去得到更多信息。

“如果你真的从未来过来”，陈因因的第一个问题是，为什么要来。

周敬惊诧，而后生出股欣慰，陈因因没有被时代的眼界局限。

“理由很多，我的研究很不顺利，感情也是”，在这里喜欢李明诚并不奇怪，在未来却是荒谬，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在施加束缚。

陈因因听得一知半解，更不理解的是，“那你当时为什么要跟我说那些？”

“因为”，周敬顿，“我们未来一直是很好的朋友，我盼着你好，因因，你可以不相信我说的，但我希望你想一想，如果你知道不管怎样，未来的结局都不会好，还会继续吗？”

“继续什么？”

“所有事，你的每个选择”，周敬换个问法，“你还会做一样的选择吗？”

陈因因习惯思考具体的事，于是谈到选择，她想起没有去深圳，选择留在这里。关于这一点，她只能说，“我会尽力让我的选择变成对的。”

周敬无奈地摇摇头，对这个刚成年的迟钝女孩表示理解，然后不由分说地告辞。

天台空落下来，陈因因走到围栏边，望向不远处的绿房子，分辨宋微的房间有没有亮灯。

看不出，她便仰头去看星星，将方才的对话都细想一遍。她对此的结论是，不能确信，但就算周敬真的来自未来，她至少不会后悔和周敬做朋友。

忽然，陈因因探身看向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