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阴幽荧。”银环现身的瞬间,奚昭就召出了龙灵,又取出星雾草含在口中。
与《古灵秘录》上说得差不多,想靠近太阴幽荧确然困难。越是接近那圈银环,就越能感受到一股彻骨寒意,甚而渐有寒霜覆身。
还没抵达漂浮在太阴幽荧四周的银晖,四周就已有不少驭灵师被寒霜冻僵了身躯,从高空坠落。
而在穿过银晖时,仅剩的驭灵师也因法力尽失坠了下去。靠着星雾草,他俩倒是顺利穿透了银晖,但在驭灵灵兽上却花了不少功夫太阴幽荧看似性情温柔,实则孤傲,不愿轻易与人定契,除非较出修为高下。
奚昭足与她打了小半夜,才终于使她心甘情愿地刻下了契印。
虽顺利刻下了契印,但她也吃了不少苦头。
受银晖和契印影响,她一回客栈便开始发热。
昏睡间,偶尔会恍惚看见一个银发齐腰的女人坐在床畔,用术法帮她平复着结契的不适。见她睁眼,那女人便会轻拍被子,轻声哼唱着不知名的小调,声音空灵,安抚着她又睡过去。
偶尔似又会看见元阙洲,仔细帮她擦拭着发烫的面颊,或是喂她喝药。
如此过了两三天,奚昭终于渐得清醒。
她醒时,元阙洲正在一旁盛药。见她睁眼,他快步走至床边,神情间隐见着担忧。
“可还有哪处不适?”他问。
奚昭摇头:“好多了。”
这些年她早已习惯,契印刚刻下的确需要一段时间适应,但只要熬过去,身心就会变得异常轻松。
元阙洲这才拿过药:“我熬了些蕴灵的药,不妨先喝了。”
奚昭没急着接药,而是问:“小寨主,你有没有看见过一个银色头发的人?”
银发?
元阙洲正欲摇头,但短时间的思忖使他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或许是太阴幽荧的化身,她如今已成了你的契灵,对你自然多有在意。只不过受契印影响,未得你应允前,旁人没法看见。”
“这样么……”奚昭接过药,心不在焉地搅拌着。
看出她神情有异,元阙洲轻声问:“怎么了?”
“我记不大清她的脸了,但她长得好漂亮。”
元阙洲微怔。
奚昭的眼中透出更多神采:“声音也好听!”
听着这莫名熟悉的话,元阙洲垂下视线,嘴角抿着一丝淡笑:“想来昭昭定然喜欢她。”
奚昭没直说,而是三两下就将药喝了,并道:“还是得快些适应契印,也好能再见一面。”
这两天太阴幽荧能现身,多半是因为她还在契印的适应期。如今她好转许多,就只能通过召灵与她见面了。
莫名地,元阙洲忽记起石绪的话。
总犹犹豫豫的,万一哪天昭昭姐姐有更喜欢的灵物了呢?
更喜欢的灵物么?
他不露声色地接过空碗,却道:“与契灵交好,实为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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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奚昭刚睡着不久就被冻醒了。她烧得头脑昏沉,不等完全清醒过来,便已下意识朝身旁的唯一暖源靠去。
元阙洲本在替她探查契印的情况,就被她一把抓住了胳膊,脑袋也抵在了臂侧。
“昭昭?”他俯了身,轻拂开她耳边的碎发。
奚昭迷迷蒙蒙地睁开眼,以手撑床起了身,顺势抱住他。
元阙洲浑身一僵,手抬在半空动也不动。
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往日的神情。
“昭昭,”他温柔地抚着她的头发,“是觉得冷?”
“嗯。”奚昭含糊应了声,她这会儿已清醒大半,忽转话锋,“小寨主,这几日总觉得你有些奇怪。”
“为何?”
“说不上来。”奚昭往后退了点儿,看着他的脸,“就是瞧着不大高兴。”
烛火掩映,两人的面容都不算明晰。
元阙洲垂眸看着她,良久,他才温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