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先生,请不要走得太远。在离开月亮湾海域范围之前游艇上会有提醒,听到蜂鸣请您务必回航,不然的话,巡航队可能会误伤您。”
接待一边例行交代注意事项,一边陪季凡走过来挑船,言欢看着他们过来,心脏狂跳,脑子乱成一团,直到被季凡重新牵了手,“喜欢哪个?你挑一个。”
海面上大能容纳多人海上开Party的双层游艇,小到只有两个座位的小艇,十几艘游艇一字排开,心里七上八下的言欢没什么好挑的,就手指了旁边离得最近的一艘双人白色小游艇,“这个吧你真的会开?”
“验证过了,”旁边的接待说:“先生的各项资质都符合游艇驾驶标准,欢哥也请放心。”
他毕竟是个头牌,娱乐区不少人见了面无论大小都叫他一声“哥”,该有的尊重还是有的,岛上规矩严,令行禁止,他成了头牌之后,胡不归亲自下令,禁止岛上所有人对客人谈论他的背景,所以至少在娱乐区,工作人员也好,MB也好,没有人会故意跟头牌过不去。
毕竟,他已经在头牌的位置上了,把他抬的越高越好卖,让客人们知道他这个头牌背地里过的比受训奴隶还不如,就不值钱了。
直到季凡边熟悉操作边把小艇慢慢地看出海湾,言欢依旧觉得今天这趟“临时起意”的发展不太真实。
以前也不是没陪客人出过海,但都有游艇驾驶员跟着,不过就是换个地方消耗自己而已,对他而言,船上或者房间里,并没有什么不同,可这次不一样……
他太久没尝过自由的滋味儿了,四年来,第一次摆脱了时时刻刻的监视,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季凡将游艇越开越快,迎面扑来的海风与溅到身上的海浪,仿佛也被赋予了与众不同的生命与意义,无孔不入地一寸寸渗进他如沼泽般死寂的心底,那里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他用呼吸感受到风的腥咸,用皮肤感受到海水的湿冷,坐在副驾上张开双臂,仿佛始终压在身上的巨石被挪走了,他身轻如燕地第一次从行尸走肉的躯壳中醒过来,知道自己原来真的还活着。
有血有肉有感情,会哭会笑会发疯。
一时之间被压抑的所有情感都在叫嚣着渴望极致的表达,他来不及抓住任何一种,就已经被冲得发懵,连旁边季凡在噪音中抬高声音跟他说话也没听见。
“言欢?”
季凡转头看了他一眼,更大的声音将他从混乱的思绪中惊醒,他茫然转头,对上了季凡沉定中带着一点野性与决裂的目光,心里咯噔一下,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见他问自己:“走不走?!”
“不能走!”言欢吓了一跳,几乎是以扑火的架势将季凡的异想天开一把摁死了,“海上防线内松外紧,出了月亮湾边界,我们都会被射成筛子。”
游艇上的蜂鸣已经响了,一声一声,催命似的,言欢目光慌乱,眼底竟在不知觉中染上了一丝哀求的意思,季凡攥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小白游艇在海上滑了半圈,以仿佛要翻船的倾斜角度掉头,往回开了些许,离开了警示区域。
“好,不走。”季凡将速度慢下来,漫无目的地在海上遛,深吸了口气,“是我冒失了,我们想别的办法。”
言欢摇摇头,没接话。
他扭着半个身子,手肘撑在船舷上,拄着下巴,出神地看这船下翻飞的白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半晌,才呢喃着轻声说:“……你要回去,该走的是我。”
周围噪音太大了,即使季凡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他身上,依然没能听清这句话。
正打算让言欢大点声,话还没出口,却看见身边的人没头没尾地忽然纵身,一头扎进了海里!
“!!!”游艇还在往前开,季凡在霎时间吓得魂飞魄散,喊都没喊出一声来!
海中情况复杂,在上面停着都不知道瞬息之间水下要被冲出去多远,何况他已经在猝不及防见开出了这么远来,但在电光火石间季凡强行保持了最起码的理智,他用不要命的速度掉头,靠着感觉将游艇停在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