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过程极其短暂,林向晚还没看透他的意图,范举阳又睁着几乎冒血的眼睛直愣愣盯着她,嘴里嗫嚅不止:“婊/子,臭婊/子……”
骂了一阵后,他的声音霍然增大:“别他妈以为这样说我就会放了你!”
林向晚看见他发泄过后又向上挑起的嘴角,秀气的眉毛惶恐蹙起。
目光中,那弯曲的弧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血流不止的裂开,被缝上又裂开……
她好冷好冷。
被范举阳扒掉的羽绒服丢弃在脚边,她的身上只有一件米色的衬衫,被吹进来的雨丝略微浸透,林向晚掐紧手心,闭上眼睛,疼痛让她从可怕的幻觉中稍稍回神。
“啪!”
左颊被巨大的掌力打偏,林向晚这下完完全全清醒了,她丝毫不怀疑脸上被迫印上了红肿的巴掌印,甚至有鲜血顺着唇角汨汨流出。
不要应激。
不能应激。
眼尾余光里的宋心音抱膝缩在角落,被□□了那么久,不能指望她还能有多余的体力。林向晚在心里大声提醒自己,这时候硬碰硬讨不到丁点好处。
她正回脸。
“不是说不舍得打烂我的脸吗?”
语气里全然没有愠怒,而是很浅很浅地带了点娇嗔的责怪。说这话的同时不动声色扭了扭背后的手腕,弯曲手指试图探到皮带上的卡扣。
范举阳似乎根本没料到她会这么说。
那点低劣的海绵状优越感立马吸满了澄澈的水液,他伸出拇指擦掉林向晚嘴角的血液,神情看上去也有点心疼和自责。
“……”林向晚心中的恶心明显大过身体上疼痛带来的不适,胳膊上成群的鸡皮疙瘩竖起,绝不全是因为过低的温度。
可紧接着,她又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另一种可怕的信号,他的瞳仁在移动,从上至下,停在了某一点,像是被深深吸引。
她胸前的布料湿了。
本就单薄顺滑的真丝衬衫遇水后更加服帖,哪怕那水汽从窗口飞溅进来,穿过一段长长的空间,留在她身上的已经所剩不多。
这种不尊重当事人意愿,视觉上的猥亵让林向晚胃里一阵翻涌,差点吐出来。
得找点什么别的话题。
快想,快想!
昏暗的光线下,这是林向晚第一次认真端量范举阳的脸,如果摒弃他所有的变态行为,单独看颜值,虽然不算十分优越,却也绝不是在相亲市场无人问津的类型。
没有什么攻击性,甚至看上去文质彬彬,而他的肚子里确实又有那么一点足够卖弄学问的墨水。
这太可怕了。
她不敢朝那方面细想。
“你的鼻子怎么了?”林向晚看着他脸上的唯一瑕疵平心问。
她的声音里不带丁点的怜惜,可在外人面前向来柔和的眉眼和特意隐藏的锋芒,在此刻还是让范举阳会错了意。
她在关心自己?
范举阳的视线再次回到她脸上,过了这么一会儿,她的左脸已经红的不成样子了。
是他刚刚打的。
他的眼睛在室内急忙环视一圈,终于在那张老旧的桌子下看到了一块儿垫着桌腿的红砖,范举阳走过去,将它抽出来。
桌子顷刻间歪倒,桌上物品稀里哗啦掉了满地,那唯一的烛火也在落地的倏然熄灭。
空寂而四面漏风的房间瞬间变得漆黑一片。
视觉被剥夺后,所有人的呼吸声都像是被放大了数倍。
他的呼吸在靠近。
砰,砰……
林向晚听到了自己过速的心跳声,那颗七上八下起伏不定的心脏此刻正卡在嗓子眼里。
远处的床垫也发出窸窣的动响。
“咔嗒”一声,打火机带着烛火再度燃起。
范举阳在她身旁蹲下,将那蜡烛固定住。下一瞬,他突然发狠地拿着那红砖猛敲上右手,力度之大,速度之快,等林向晚反应过来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