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李组长讲的全是真的？”

“嗯。上周我去我爸公司，发现近一半员工都辞职了，工厂也开始停工。我有一个很不好的预感，我爸的公司可能撑不过今年。”

乔雨思索着什么，道：“你爸生意场上人脉广，找朋友拉几笔投资，总能熬过这一关。”

“我也打电话问过我爸，他要么随便敷衍几句，要么态度就很冷漠，让我不要管公司的事儿。不管就不管，哪天公司破产了，他们一家人都得喝西北风！”

“啊？？”

“以前没告诉你，我爸在美国有一个私生子，今年快初中毕业了。”

“我靠！你爸太没良心了！”

“说的是啊。”郭悦楹昂起下巴，唇角含着苦笑，“他这么没良心，我妈仍然牵挂着他，每天四菜一汤，变着花样往他办公室送饭。”

乔雨磨磨牙槽说：“就没往汤里加点泻药？”

“那多浪费粮食。”

“说的也对。”

41除了阿声，我谁都不信。

那杯酒的后劲儿很大，乔雨在酒吧的卫生间吐过一回，叫了辆网约车临上车的时候，又在路边垃圾桶旁吐了第二回，等回过神司机早跑没影了。

她整个人意识有些模糊，眼前看什么都是重影。

她茫然地坐在路边，发了会儿呆，想给陆庭声打电话，手机拿起来却迟疑了。

“同居”是他抛给她的一个大难题，他还在苦苦等待她的答案。

这时候电话打过去，她肯定要说些什么的，但她还没有考虑清楚，就不能一时冲动，答应搬过去跟他同住，避免以后让自己后悔。

附近有个公交站，末班车已经开走了。

乔雨又叫了一辆网约车，坐在椅子上等了两分钟，有辆黑色吉普车开过去，很快又倒车回到她面前，透过车窗大声喊：“乔雨，你怎么在这儿？”

乔雨眯起眼睛站起来，走近些弯腰一看，是那个实习男医生。

她带着醉意上前跟他搭话，“李医生，你今天这么早下班？”

李哲笑着叹气，“九点半了还早啊。”

“比我男朋友早，他刚才给我发微信，说还没有回家呢。”乔雨弯腰弯累了，摆下手跟他告别，“我叫的车马上就到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乔雨走进公交站，又坐到椅子上。

李哲解开安全带，从车上下来，说：“你喝酒在外面不安全，一个人打车更不安全。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可是，我已经叫了车......”

“取消吧。”李哲温柔地抓起她的手腕。

乔雨一动不动抬头望着他，问：“你真的会把脉吗？”

“当然，我学过中医。”

“我怀孕了。”

“啊？？”李哲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乔雨昂着脸冲他苦笑：“骗你的，我没有怀孕，也不可能怀孕。我没办法怀孕生孩子，这辈子也不会有自己的小孩。”

“怎么会呢，你是女人！”李哲弯腰蹲下去，单膝撑在地上，仍抓着她的手腕。

乔雨眼睛失焦地望着男人的脸孔，含含糊糊地说道：“鸡蛋受精才能孵出小鸡，所以女人要跟男人做那种事，才能怀孕生孩子。我说的对不对，李医生？”

“对。”李哲轻轻点头。

他看她那么难过，抬手想抚摸她的头，忽然又停下来。

他知道她很爱陆庭声，即使他们不能做爱，发生亲密关系，即使她心里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她也很爱很爱那个男人。

自己不过是个路人罢了，没什么资格去安慰她。

“所有人都能做的事，为什么只有我做不到？是我做错了什么，老天爷在惩罚我吗？”乔雨哀伤地去揉了揉眼睛，继而双手捧住了脸孔，泪水从指缝间不停地流出，“我厌恶自己的洁癖，厌恶自己的身体！....为什么我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去跟喜欢的人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