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慈善了。她拿了钱,签字放弃继承,也赶紧把孩子接回来,别等闹出人命了,那可就造孽了。”

蓝姐想了想,仍默不作声。余律师说得口干舌燥,又猛喝了一口茶,连连给唐盈盈使眼色。唐盈盈无奈叹了口气,对蓝姐道:“您是做企业经营的,自然明白企业中最大的风险来自对未来预期的不确定性。现在的局势正是如此,您跟美媛在这较着劲,她拿孩子当筹码,承担的是孩子健康和生命的风险,您这边也一样,押着企业经营的稳定性。一旦公司其它股东和员工知道了这事,首先会引起他们对企业未来东家的猜测,时间一久,猜测就会变成人心浮动。或许还到不了您与美媛对簿公堂的那天,公司财报上就会显示出您为这场对峙所付出的成本。”

蓝姐面上微微一动,她转过脸,看着唐盈盈,问道:“所以,唐律师,你也认为我应该放下身姿去跟她协商。”

唐盈盈暗暗吸了一口气,正色道:“我认为您必须主动去解决这个问题。美媛之所以连儿子都能舍出去,何尝不是因为您将她逼到了这个地步。当初您丈夫想拿走您和您女儿的利益,您应该去跟胡总争、跟他闹,而不是再找来一个女人,用这种手段稳住局面。让那个女人生下一个她自己都不期待的孩子,又将他们母子弃若敝履。恶是会传递的,会一层一层向着比你更弱势的人传递。你对美媛的恶意,她自己消化不了,只能找比她更弱的人。就她的能力范围内,可不就是这个无辜的孩子嘛。”唐盈盈一口气说完,心里憋屈了两日的郁闷终于消散了一些,见余律师惶恐又惊讶的脸,只好补充道,“蓝姐,我没有别的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若因为斗争真的伤到了孩子,那以后谁还能安心坐下来品茶?您也是有女儿的人,你不会希望自己的女儿日后处于你们双方任何一方的境地。吧。”

蓝姐上下将唐盈盈打量了一番,那幽幽的眼神里像是凝聚了数十年人生的愤懑,又像是聚起了千百次的不甘心不情愿与凭什么的疑问,终了,她还是转回头去,不再理会唐盈盈。一杯茶杯托在手心里,像是握住寒日里唯一带来温暖的手炉。她微微阖上双眼,默了许久,方才对余律师幽幽说道:“老余,你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她究竟想要多少钱才肯签字?”

余律师见蓝姐松了口,慌不迭地跑到一旁低声打电话。这个电话打了许久,将蓝姐和唐盈盈留在那里,气氛尴尬得像凝滞的胶。唐盈盈并不后悔方才的“出言无状”,反正说的都是她想的。男人把女人当作生育工具已经够令人恶心的了,这女人更厉害,不仅将别的女人当作生育工具,还当作抢夺家产的工具。令对方陷入窘迫和无望之后,还能悠悠闲闲地品茶,浑然不觉自己的恶。这种养蛊式的宫斗剧情,在电视上看都看够了,没想到还能活生生地在现实中参与经历一次。

正胡思乱想着,余律师那边结束了通话,满脸尴尬地走回来,深色的脸皮上隐隐涨红,仿佛被人狠掴了两个耳光似的。蓝姐看了他一眼,奇怪地问道:“怎么了?老余,她要多少?”

余律师看了一眼唐盈盈,五味杂陈地说道:“她说要三个亿,转账后签字。”

蓝姐脸上所有的表情在这一刻都被愤怒替换上,手里的杯子狠狠往地上一摔,声音尖锐得令人发颤,“三个亿?她也说得出口,那就让她儿子死在外面吧。老余,马上给她出律师函,让她从现在住的公寓里搬走。她所有之前的东西都是老胡生前送的,我现在要撤销赠与,让她给我光溜溜地滚蛋。”

余律师连忙安慰道:“您先别着急,我们再谈谈。”

“谈什么谈,这个女人人心不足,小蛇想吞了大象啊。哪有这么多钱给她,她是想要我变卖了家产送给她么?”蓝姐气急败坏,愤怒地挥挥手,道,“行了,她要是想打官司就好好打吧,我看她能撑多久?”

余律师很是无奈,仍然不放弃劝说道:“还是找她再谈谈吧,唐律师说得没错,这要熬到诉讼那一步,双方的损失都很大。”

蓝姐歇了一口气,双眼在唐盈盈身上轻轻飘过,想了想,语气陡然转软,道:“再谈也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