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望去,隔壁那栋楼房里还有几户人家缺了几扇玻璃窗的。这又有什么值得这么夸张大肆吹捧。唐盈盈转念又想了想,现在结婚必谈房子,当然也没错,鸟类求偶还得搭个窝呢。何况在现代社会房产正是经济实力最重要的象征。对于焦虑的恨嫁女青年来说,一间好房子,通常意味着婚后物质生活上的优渥,至于房子里的人,只要忍得下,一辈子也不算长。这真是典型的用脑子在计算婚姻得失,真有所得也就罢了,倘若失败了,那可就是输得精光,连一点儿感情上的慰藉都没有。反而不如张开手,大大方方去爱一场。想到这里,唐盈盈被自己吓了一跳,莫非真是对方惟安动了心,才认识有一天,就在这里想爱不爱的问题了。过了一会儿,她又觉得自己创造了一个伪命题,方惟安是有房子的,经济条件也非常不错,这都是她事先就知道了。如果对方真是个没房没车没事业的男人,她当真敢张开手,谈一次纯粹、不掺杂物质的恋爱吗?扪心自问,自然是不敢。既然如此,方才她对林小云蓦然而生出的那一丝优越感便没有道理,毕竟人家还愿意扛着风险去拼个未来的好日子,而自己则躲在保温杯里衡量过所有风险之后,才敢小心翼翼地做出最安全的选择。

第九章 放鸽子

到了北京,与对方一位姓余的律师接上头,双方就胡总可能涉及遗嘱划分财产简单核对了一下,公务便算完成了。夕阳的余辉还未收尽,唐盈盈便闲了下来。她大学是在北京念的,对这座古城有着天然的亲近感。在炊烟袅袅的小巷子里随意转转,三两碗街边小吃最适合此时的心境。人一放松,便又想起了方惟安,刚发了一条信息过去,对方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文字冷冰冰的,我还是习惯听声音才有热乎的感觉。”方惟安笑着说,“京城逛的怎样?什么时候回来?”

也是许久没有人这样关心自己生活中的琐碎了,唐盈盈心头一暖,笑道:“北京真好,温和宽广,小街小巷里都是生活的味道。比起深圳来,仿佛在这里才能住一辈子。在深圳人们都像过客,好像努力打拼,赚了钱之后,就该收拾包袱走人。”

“我没有真正近距离地接触过北京,每次都是公务出差,行程紧张得上厕所都得用跑的。不过我对北京机场很熟,徒手就能画地形图。”方惟安笑着说。

听他这么一说,唐盈盈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她斟酌了片刻,道:“那你现在能飞过来吗,晚饭估计赶不上了,我带你去吃宵夜,明天早上吃了豆汁大饼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