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是怎么想的,现在已经是放在牌面上的事了。咱们的目标是让他跟着我们的想法去做。”
“我也想啊,可不是这么容易的。”冯锐妈妈吐苦水道,“老冯做了这么多年企业,脾气可是越来越大。这种继承家业的事,你就算杀了他,他还是这么想。”
林小云也不反驳,只缓缓地说,“冯叔叔心性强,但也强不过形势。咱们的牌其实也不差,有几件事您得清楚,第一,家里的企业虽然是一直都是冯叔叔在管理,但他所持有的 40%的股权却是你们夫妻共有的,您有权主张对股权进行分割;第二,八年前,企业有过一次股权变更,冯叔叔把当时名下 15%的股权转到了冯锐名下。冯锐其实也是公司重要的股东,只是由于生病,他一直没有参与决策和管理,他的这部分职责一直是冯叔叔在代为管理。”
“是,当时有传闻说要增收遗产税,我们就把名下的财产转了一部分给小锐,谁知道他后来会出事呢。”冯锐妈妈解释道。
“所以,说到底,您和冯锐只是不管事,让冯叔叔在企业中有了绝对的话语权。”林小云说道。
“一家人一起过日子,可不都是这样嘛。”冯锐妈妈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林小云点点头,心想冯家这样的家族企业,内部管理其实基本还是沿用忠孝礼义那一套思路,只是碍着公司法的一些规定,被动地做了一些登记和变更,心里压根也没把这些当回事。冯锐妈妈也是一样,心里遵循着男主外女主内那一套,既是讨好丈夫,也是自我恐惧。离开了内宅,她对外头的事情要怎么玩就不太清楚了。林小云面上不动声色,手上的劲却加大了几分,握住冯锐妈妈,用力说道:“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您跟冯叔叔不一样,这家厂子反正都不会跟您姓,除了交给冯锐,谁去接管那都是外人。最要紧的是钱还有股权,您一定得抓在手里,这样日后的您和冯锐才能继续锦衣玉食,想买什么买什么,也才能有时间,继续坐在家里绣十字绣。”
林小云说完,静静地看着冯锐妈妈。此时已近黄昏时分,天色仍然很亮,林小云身后就是万里晴空,上面挂着色调浓重如鲜血的残阳,冯锐妈妈愣了片刻,继而又重重地点头道:“我明白,到我这个岁数了,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这世道,老公说变就会变,孙子是媳妇的,儿子得自己疼,能对自己好的也就只剩下握在自己手里的钱了。说句难听的话,小锐已经这样了,老冯现在也不好说,我一个女人不给自己兜里揣点钱,那天真有个不好了,还得靠自己给医院账户里续住院费呀。”
林小云连忙说道:“总不至于到这个地步的。这世界从来都是赢者通吃,您只要想办法把公司股权和家里的钱都搞到自己手里,冯叔叔以后不仅不敢乱来,凡事还是得看您的脸色。”
冯锐妈妈也有些焦急,问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厂子我是从来没管过,老冯凭什么让我插手?我也不想跟他离婚,一离婚,小妖精肯定就要上位了。”
林小云将那本厚厚的资料又翻了翻,一边思考,一边说:“冯叔叔管企业管得挺好的,咱们不争管理权,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一件,叫作婚内财产分割。”
“不离婚分财产?这怎么可能?”冯锐妈妈有些怀疑地问。
林小云用笔在本子上算了算,又看着冯锐妈妈,像是不经意地提起,“冯锐的病情究竟怎样?”
见她忽然又问道冯锐身上,冯锐妈妈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一五一十地说:“其实挺不乐观的,国内各个大脑科医院我们都去过,这毒品对大脑的影响太大了,已经对大脑皮层的什么沟壑造成了不可逆的影响。认知、说话什么的现在都很差,最要命的是还时不时会暴躁发怒。做了很多康复治疗,也一直在吃药。吃了药也只是能让他的情绪平静下来,乖乖的不吵不闹而已。唉。”一说起自己高大帅气的儿子如今变成这样子,冯锐妈妈的哀叹便延绵不断。
林小云陪着劝慰了几句,又继续说道:“国内治不好,国外可以想办法?”
“难。国外的医院看病那可都是天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