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的事情,是处理方惟安与你们的养助关系。这边我起草了一份协议,你们也认真地看一下,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我和程律师可以详细为你们解释。”
方惟安一听提到这事,神色便有一些不自然。唐盈盈看了他一眼,一双如漆墨般的明眸里,目光笃定,便让他觉得放心不少。汪爸爸是识字的,有些不明白的地方,问了问,便也搞清楚了整份协议的意思。汪爸爸点了一支烟,沉默了一会,才对方惟安说,“也就是说除了上面列明的这几点,我们再有什么要求,你就不帮我们了?修圣王庙的钱呢?”
“不给。”唐盈盈用刚学会的否定词汇,抢在方惟安开口回答前,斩钉截铁地说道。
汪爸爸立刻就跳起来了,跟方惟安吵吵嚷嚷地在那也不知道争论些什么。方惟安回了几句,但语速明显比不上汪家父母,很快就落败了。只剩下汪爸爸在那一个劲地猛说。方惟安来不及翻译给唐盈盈和程风听,他们两人就像看哑剧一样,愣愣地在一旁观战。
这么左来右往地吵闹了十几分钟,唐盈盈猛地敲了敲桌子,喝道:“别再吵了。我也听不懂你们在争吵些什么,不过猜也猜得到,无非就是说方惟安害死了汪静,理应照顾你们全家一辈子。我今天也就是来跟你们说清楚,你们这个理应的理究竟是怎么样的?真的是对得起人心,对得起上天的道理?还是在假借女儿的死,趁机勒索,无休无止,令人厌烦。”汪家父母能听懂的普通话有限,唐盈盈这段显然有很多地方他们没明白,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唐盈盈便冲着方惟安,道,“你说给他们听,把我刚才的话,还有接下来说的,一字不差地翻给他们听。”
在场几个人被她的语气给吓住了,静悄悄地,不敢言语。一息凉风从半抠着的窗下穿过,带着海边特有的咸咸气息扑进屋内。唐盈盈语速不慢,方惟安的声音跟在她后面,一句一句重复着她的话。“汪静去的是战场,战场就意味着即使自己的行为毫无瑕疵,也可能无端丧命。方惟安那个小组,十二人去两人回,死亡率高于百分之八十。这就是获得天价报酬的风险。她的去世,你们怪方惟安送了项链,怨汪静自己疏忽大意,却怎么就不往你们自己头上想想,要不是当初你们让长女扛起全家的重担,捏着性命去战场上赚钱,她又怎么会遭遇不测。你们究竟生得是怎样一副心肠,还能每次都心安理得、仿若无事地一次又一次提起她的死?”这番话唐盈盈早就想说,但此前顾着彼此的脸面,并没有撕破来讲。
汪家父母沉默一会,汪妈妈小声辩驳道:“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她爸爸出了事,家里没了经济来源,汪静这么懂事,要去那个地方,我们心里其实也很舍不得。”
唐盈盈也懒得跟他们说这些,继续说道:“但这些都是你们汪家自己的事,跟方惟安没关系。我只是需要你们明白,如果你们觉得方惟安对汪静的逝世负有责任,那就请拿出证据来。我们可以法院寻判决,也可以去圣王庙里见人心。整天只会空口往方惟安身上栽罪名,绑架别人的善意和愧疚,是世界上最可耻的犯罪。”
汪爸爸想了想,道,“我们也没有要求他什么很过分的事情,你不要把我们说成在敲诈勒索他一样,所有的补偿都是他自愿的。”
“是他自愿的,现在也是他心甘情愿想负担起你们家的养老、教育以及风险支出。所有的赠与都是无条件的、自愿的,只是换了一种方式而已。如果你们没有什么更过分的想法,又为什么不同意呢?”唐盈盈目光灼灼地盯着汪家的两位父母。
“你这是在威胁我们吗?”汪爸爸想了一会,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急忙说道,“你现在的意思是不是如果我们不接受这种协议,汪瑶的事情你们就不管了。”
唐盈盈心里有些想笑,在这样的逻辑下,要做一个坦荡的坏人果然是需要承担有不小的心理压力。她笑了笑,冷静地说:“我不阻止你们这么去想,我需要提醒的是,方惟安与你们没有血缘关系,法律并不要求他对你们承担赡养义务,包括这次为汪瑶支付律师费在内,都是他的善意赠与。”
“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