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爷又环顾了四周,慢慢地说,“而所有的金融问题,从本质上看也就是这一个答案,钱在哪里。”
一言开窍大概说的便是这样的感觉。唐盈盈有一些醍醐灌顶似的清醒,不敢再说话,只眼巴巴地看着齐老爷,希望他能再多说一些、将事情解析得更清楚明白一些。
齐老爷像是知道他们的心思,停了停,又慢吞吞地说:“金融活动就是把一堆钱从一个地方滚到另一个地方,路上可能会有损耗,也就是你蚀了本。也可能会有增益,就是我们常说的滚雪球,坐大了本。为了保证每一次资金滚动的轨迹安全不混乱,在现有的技术下,每一笔钱的来龙去脉都有迹可查,所以有一种钱是不敢轻易入市的。”
“黑钱。”唐盈盈立刻反应道。
“对,”齐老爷点点头,“就比如于海手里的那七千万赃款。他现在把它藏了起来,通过一些手段、借助一些协议,也许就藏在了境外某家私人银行里,就像把一个雪球藏进了一堆雪里,因为线索断了,所以警方找不到。从于海的角度来说,等风头过了,再把钱慢慢洗白,慢慢拿出来花,可以做到干干净净、神不知鬼不觉。但是,洗钱是需要时间的,七千万想要洗得白白净净,没有个二三年的功夫,于海他洗不干净。于是,这就有了林小云的计划,她打算借助做空天轮这个事情,去逼于海动用这笔还没洗白的钱。这就是她说的,于海给她设了个局,想拿她当手套去赚天轮的钱。她反过来想用这个局,去逼于海从雪堆里把那个脏雪球给牵出来。只要他动了,警方通过交易账户,就能锁定这笔资金,顺藤摸瓜找到这笔钱的出处。这样也就能解决她小男朋友的那个案子了。”
齐老爷这么一解释,犹如一道雪白的闪电劈过夜空,唐盈盈和康俊脑子里所有的线索一下都串起来了。唐盈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眼中全是满满的震惊。
“但是这样也未必能成功啊,做空天轮是需要资本投入,但于海不一定会动这笔他明知不能动的钱啊。”Debra 反应快,将事情细细想了一遍,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哼,那个林小云怎么打算的,我怎么知道。在我看来,这丫头下网的能力还凑合,收网的力道却不够。”齐老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嘴里哼哼道。
唐盈盈眼睛一亮,急忙问:“那要是您来做,这个网会怎么收?”
齐老爷像是没听到她的问话,自顾自地嘴里继续骂骂咧咧:“那个什么于海是个什么东西,黄循的大儿子也是个败家子,居然伙同外人来败自家的钱。两个臭小子,毛还没长齐呢,就学人做空,我看他们是还没学会空这个字怎么写。”
Debra 无奈地笑了笑,想起唐盈盈对港股的交易规则并不太熟悉,便解释道:“港股和 A 股不一样,它有一套向下做空的机制,也就是如果你预期未来某只股票会下跌是,你可以先像证券清算公司借入一定数量的某只股票,然后在股票市场上以某个价格卖出,在股票价格下跌后再买回来相当数量的该股还给证券公司,价差就是盈利。”Debra 一边说,一边拿出了一张纸,迅速在纸上划写道,“我们拿天轮来做说明,在报告发布之前,天轮的股价高位价格大约是 70 元一股,假设于海这个时候找券商借了 10000 股,并以 70 元的价格卖出,此时他的仓位是-10000 股,同时抵押给券商 70 万元。这个质押可以是钱也可以是物,甚至可以是加了杠杆的保证金。建好仓位后,开始向公众发布报告,揭露天轮虚假账目等一系列问题,导致天轮股价暴跌,跌到了现在了 40 元一股,如果这个时候他平仓。他就只需要在市场上花费 40 万元买回一万股,还给券商。券商扣除一些交易手续费、一些利息后,会将之前的 70 万元还给他。这样,一进一出盈利就是 30 万元。当然,于海和黄令德大费周章地玩了这么一出,自然不可能只用几十万入市。如果他们同时再入手一些衍生品,买空股票期货,获利的价格有可能会非常惊人。”
唐盈盈心下凉凉,一面点点头,又问道:“于海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