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谅微眯着眼,轻声笑起来。
“你希望我怎么补偿你?”
落地?窗下光亮大盛,连云层流动的影子?都无?比清晰。
乔谅的脸上侧边映着一层光晕,让他矜贵脸孔显得?神?圣极了,发丝的吹动都仿佛有自己的规律。
黑发黑眸的青年头?颅略低,黑眼珠里?像藏着一口冰冷不见底的深潭。
嘴角勾翘的一点笑意微妙,恶劣戏谑,不像好人。
薄言站起身。
却被乔谅用力一下按了回去。
乔谅手里?的墨镜随手扔到一边,轻言细语,“那你也应该知道。”
他毫无?征兆地?后退半步,抬腿。
“砰!”
狠狠踹到薄言的下腹。
巨响和江柏川的愕然中,沙发都在大力移位。
薄言捂住胸口猛栽在沙发上,五脏六腑都在翻腾,连背部都撕裂般的疼痛。
他急喘,额角青筋暴起,像虾米一样躬身,疼痛让他的脸孔浮上一层红色,喉咙里?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连俊雅温柔的样子?都快维持不下去,怒气迅速点燃他的眉眼,“乔谅!”
乔谅眉眼清寒,发丝晃动回归原位,仿佛什么都没做过。
“是分开太久,让你忘了。”
他说。
“我比我的朋友还要粗鲁。”
暴力会让薄言感受到非同一般的屈辱。毕竟他的年少时期,正是从这样扭曲的暴力和大庭广众之下的侮辱长大的。
高层风大,绿植的影子?在风中闪烁摇曳着落在薄言的腿边。他耳朵里?都发出细微长鸣,空空地?发热。
“我们悉心?栽培你,养育你,是为了得?到一个能力出众的继承人。”
“你是我们唯一的孩子?,有我和你母亲那样优秀的基因,你竟然还会输给别人。耻辱,奇耻大辱!”
当?薄言落后的时候,家里?的白石庭院是他的刑场,所有佣人都会奉命站在一旁。观看他父亲对他,一个金字塔尖端的话事?人对待一个贵公?子?的训诫。
鞭子?是马术鞭。硬挺漆黑,一下下抽在他的身上。剧痛如同雷霆闪电,上一轮剧痛尚未缓解,下一轮又重新开始。
比起痛,更令他愤怒的是那些怜悯不忍又或者看好戏的眼神?,那些眼神?让他面门火热麻木,抬不起头?。
事?实上有时候薄言是可以考第一的,他在有意挑衅父母的管教。
凭什么上位者可以对下位者行刑,凭什么这样的权利无?处不在。
浑身紧绷抽痛着,江柏川悠哉坐在一边,发出不忍的声音:“哎呀哎呀……”
薄言急促地?喘息,一双温驯的眼眸抬起直勾勾盯着江柏川看,厌恶和怒气翻涌着,然后才转向乔谅。
他平缓自己的呼吸,道:“如果你觉得?我说的话,让你感到侮辱,明明可以好好地?和我说。”
乔谅没有在生气,甚至没觉得?受辱。
世界的规则就是大鱼吃小鱼,只有他哥那种蠢货,才在希冀不可能出现?的平等。
规则就是薄言可以对他出手,因为他更有权利。
规则也是乔谅可以对他动手,因为他无?所畏惧。
乔谅经常有在健身,力气的确很大。
乔谅俯视他,岁月静好的清冷感在他身上流淌。这是一张何?其适合一见钟情?的脸,很少有人能窥探他皮囊下的恶劣和残忍。
他回敬,“其实你如果觉得?不适,要我收手,也只需要和我说一句就好。”
你看。权利的欺压一旦开始,喊停的权利永远不在落后的人手中。
薄言紧盯着他,呼吸都夹杂痛苦,怒火瞬间就燃烧起。
也是。
乔谅要是肯服软,那就不是乔谅了。
他微微咬着牙,笑了声,总觉得?骨头?都被乔谅一脚踩得?嘎吱作响,像废铜烂铁在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