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声音沙哑得过分。

沉阳嘴角扯了下,眼?不?见心?不?烦地?站起身,用力推开椅子转身离开。

江柏川还?坐在客厅。

灰蓝眼?珠蒙着一层阴霾,视线上下逡巡,扫过薄言脖颈被遮掩住的深红印记。

“你去哪里?了?”他站起身,若有所思地?笑?起来,“朋友,大家都?很担心?你。”

薄言转头看他,喉结滚动的时候都?还?有被束缚的钝痛。修长手指抚上脖颈,才察觉到是一种习惯带来的幻觉。

江柏川看着他的表现,嘴角扯了下,“一般来说,人们在发呆的时候思绪放飞,漫无目的。”

风穿透纱窗吹入室内,阴冷空气?驱散室内过于闷滞的暖意。

“但?你的表情告诉我不?是。”

江柏川的手搭在沙发扶手,一双开朗带着少年气?的眼?眸眯着点笑?意。

“薄言。”他说,“你去见过乔谅了?”

他脸上的笑?意明朗,声音近一步加重。

“这几?天甚至一直呆在乔谅那里?。”

他道。

“你们做了什么?你现在又在想什么?”

薄言看向他。

他在想。

乔谅坐在沙发上的时候,两?腿交叠垂眸看他的优雅样子。一手撑着下颌,扶着沙发的秀颀手指里?松松攥着皮带。

黝黑的眼?睛融入夜色里?,注视他的视线冰冷而平静。

皮带冰冷的触感像他的手指。

从脸颊蹭过脖颈,落在胸口和腰腹,比起穿着整齐、姿态游刃有余的乔谅,衣着不?得体且被审视的羞耻被放大数倍。

在他面前好像一切无所遁形,好像浑身上下藏不?住秘密。

“连口水也管不?住。”

声音很轻。

“好脏。”

“薄言,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

薄言曾经渴望掌控乔谅。让乔谅清高倔强的脸再没有讨厌的表情,那张刻薄的嘴巴再吐不?出?尖锐的言语。

但?现实完全?颠倒了过来。

噩梦般的四天,把他的尊严全?部踩在脚底。

“嘎吱”

江柏川紧攥扶手发出?刺耳的声响,唤回薄言的理智。

青年眼?角痉挛了下,儒雅温和的灰褐色眼?珠静静看着他,嘴角微微翘起一点笑?意。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他说话的时候,视线都?缥缈虚无。

荒芜的危险似乎还?在无时不?刻不?在胁迫他,被禁锢和压制无法解脱的欲望已经形成执念。

很可怕。

昏暗的房间,被乔谅的味道逼仄地?包围着。

他们做的事情,一旦流出?就会让薄言声名扫地?。

一开始让他觉得屈辱,后来让他感到怪异的疯狂的变态的安全?。

明明他失去了全?部,权利、财富,甚至作?为一个个体的主观性。连时间都?无法推断,只能留在空旷的空间,等待乔谅回来。

甚至第一次知道了恐惧。

每次乔谅出?门的时候,薄言都?沉默注视着,隐忍焦虑地?想,乔谅也许永远都?不?会回来。

把他抛下,把他留在空荡的时间里?……

薄言手插进口袋,温文?尔雅道:“我和乔谅,一直都?是好朋友。”

修长的手指在口袋里?紧紧攥着项圈。

冰冷的圆片上有着凹凸不?平的字迹,铃铛的声音会很明显。只要再走两?步,也许就会被发现。

他的神经不?由自主地?绷紧,呼吸急促,轻声道。

“很好、很好的”

薄言脑内钻入嗡鸣。有两?个过于出?格的字眼?被他咬着舌头强行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