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意料外的摊牌和暴露,他脑中比刚才更乱,各种念头,好的坏的,似乎慌张,似乎期许,不自觉想要再确定一下。
克莉丝看他,想到他那天晾晒束胸时装傻,还拿她自己的话堵回来,冷笑扬眉。
没有回答,也不打算给他逃避的机会,在他惊愕的目光里,她伸手拉开腰带。
一阵窸窣声里,雪白的晨衣像是雕塑的披帛滑落,堆积在脚下。
壁炉里上好的木柴燃烧,发出极小的哔剥声,蜜一样暖色的火光在那具年轻鲜活的身体上流动。
被束缚着生长的部分展露,与许多女性丰腴饱满的线条不一样,如同少女初萌蓓蕾,有意控制形体协调,她的身材过于清瘦,平坦的腹部甚至有一些并不明显的肌肉,肩头瘦削,锁骨精致,腰线流畅,仿佛一尊艺术品。
时下的女性日常服装多是U形领,会大方露出脖颈和一部分胸脯,可是面前的人一直女扮男装,因为领巾掩蔽,连脖颈也几乎没有人能见到。
从来只存在于梦境的部分猝不及防呈现在眼前后,爱德蒙彻底定在了原地,想要移开眼却怎么都无法动弹,像是再也承受不了太多,所以连呼吸都屏住了。
做完这一切,克莉丝才开口。
“你早就知道我是女人了。”
“结果你不知道怎么办,干脆就装作不知道,不但动手动脚,还看着我在你面前像个小丑一样遮掩?”
因为误会终于找到了语言,爱德蒙想要解释,却被她后面的话又吓回去了。
“你之前好像还说,除非我邀请你一起共浴,否则你不会进浴缸?”
“那正好,我觉得地毯有点脏,因为刚刚摔倒了,不想穿着这件睡衣回到床上,甚至还想去洗个澡。”
“不如你现在来帮我?”
明明爱德蒙才是还穿着衣服的人,那张苍白英俊的面庞已经变得通红,克莉丝却很坦然,笑容蕴了怒意,眼里挑衅看他。
在漫长的对视后,他彻底落败,仓惶逃开了。
而她赤裎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像是一个获胜的神明,扬扬得意,天真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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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在耍什么把戏?”
“……我什么也没做。”
爱德蒙停下走进房间的脚步,无奈开口。
脚尖不耐烦敲了敲地板,莉迪亚抱臂拧眉,“别开玩笑了,要不是你先从四楼搬出来,克里斯怎么会跟着住二楼的客房?”
因为你“弟弟”把贾科莫医生“辞退”了,为了方便上下楼,所以也住进了二楼。
除了对待在意的人,爱德蒙出狱后性格与和善无缘,尤其现在已经因为班纳特家的六小姐自顾不暇,实在没有耐心应付她的姐姐,却又不能拿对手下那套对付莉迪亚,索性顺着话说。
“好吧,我是故意的。”
他甚至有意变成了那个清冷的女声:“因为克莉丝的爸爸要来伦敦了,我继续住在四楼,会给他留下过于轻佻这种不好的印象。”
毕竟班纳特先生亲自带大克莉丝,不仅知道她的性别,一定也投注了相当多的关心,要是发现他几乎每夜都会进他女儿的房间,爱德蒙想不出来这位老绅士会做什么。
“至于克莉丝会跟着搬下来,我也没想到,或许是因为他根本不愿意离开我。”
这句也是实话,那夜后,爱德蒙再也无法像过去那样自然触碰她了。
结果克莉丝自己却满不在乎,甚至像是发现了好玩的游戏,工作之余就开始追溯过去,在记忆里一次次找到他过去的破绽,然后毫不留情跑到他面前拆穿他,而他只能自食苦果。
看向毫不脸红承认自己野心的“欧洲女人”,话里完全将未来的班纳特夫人这个身份看作所有物,莉迪亚也被这种无耻震撼了,半天说不出话。
舞会上某位从欧洲回来的夫人说,法国有些女性手段相当厉害,在床上是最诱惑放荡的情人,在人前却是端庄矜持的贵妇,还说这样往往都会把年轻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