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焦头烂额、需要争分夺秒的工作来逃避。灾难性事件的开端可能只是两秒钟的蝶振,他闲暇的每一秒脑子里都在酝酿着摧枯拉朽的风暴。

他不敢去想,只能拼命维持暂时的相安无事。

中途更不是没有过情难自抑的时候,他把回忆和现实混淆,跑出房间发现不是那幢同居时的小屋,近一米九的男人站在楼道间,脸上生出几丝孩子气的茫然。

转头看见那张大床,又想起来自己用玩具把那人折磨到崩溃的场景,只是印象最深的既不是他一张琉璃般精致的脸哭到宛如水洗,也不是自己对他硬到下体如焚却转头去冲冷水澡。

而是沈倦孤注一掷地颤抖地吻住他的唇,却被他拿纸巾把被他碰到过的地方漫不经心擦干净的片段。

多么、居高临下又欠揍的举动。

他把沈倦未带走的衣物尽数翻出来堆在身旁,假设出一种那人未曾离开的错觉,这样哪怕半夜辗转,头一偏就可以埋入衣物的柔软中,鼻尖嗅闻到雪松木香,只是夜凉如水,丝绸的衣料总是少了点属于真人的体温。

他在极度的想念和极度的忧怖里踌躇,想得急剧消瘦不成人形。只是沈倦再三申令他们都冷静一下的话语如同钢针,自天灵盖而下将他从头到脚贯穿、再狠狠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沈倦离开的时候留的地址叫他写在了一张便利贴,贴在了床头,原本是以防忘记,可在他日日夜夜的摩挲和对着它走神的影响下,短短几行话早就烂熟于心。

他反复地咀嚼吞咽,每天睁眼闭眼都是地址信息,也试着去幻想过找沈倦,然后和沈倦再次相遇的场景,可是每每推进到看见沈倦的脸时就再也进行不下去。像是乐谱戛然而止的断章,伴随而来的是胸腔持久的钝疼和害怕。

害怕看见沈倦面容,害怕他留的咬痕消失,更害怕沈倦…不原谅他。

只是融化再重塑后,依然很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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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城,新杭世亚大饭店。

这次表面上说是同高中同学叙旧,实则是为了打探一个政府项目的情况。梁昼和放弃了求助家里人这一条捷径,索性把一个有亲属在市政委员会工作的同学约了出来,看能不能问出来竞标的需求和方向。

同学知道是他请吃饭还挺乐意的,很快就商定了见面地址,梁昼和提前十分钟就在包间里等着,菜也陆陆续续被摆上来。

同学到后没有生疏和客套,直接狠狠锤了他肩膀两拳。

“靠你小子,有事才能想到我是吧?”

秦越白衬衫打底套西装马甲,一脸吊儿郎当样,刚进包间就因为热把领带给扯松了,从头到脚尽职尽责写着衣冠禽兽四个大字。

他似乎变化的只有衣着,中间长达六年的光阴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饶是梁昼和也倍感亲切。

“怎么说也是一个宿舍的友情好吧,想当年还共用过同一个洗衣机呢。结果你倒是说消失就消失,哟,我连您在哪里高就都不知道。”

梁昼和衣袖被锤的皱巴,闻言无力反驳,干巴巴“嗯”了一声。

秦越挖了勺蟹黄蒸豆腐送进嘴里,闲聊道:“不过接到电话听到是你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换号码了?之前那个手机号没用了吗?”

“我出国了吗不是,之前那个电话号码就没用了。”

“哦这样,”秦越表示尊重理解但不祝福,“妈的,亏我还给你发了这么多条消息,感情你是一条都没收到是吧,操,白瞎老子一片真心!!”

梁昼和在这一番话间隐隐约约抓住了什么,但没往心里去,散漫地笑了笑便岔开了话题,问到那一块地皮上面有没有什么打算。

“嗨我就知道你找我多半是为了这事,也提前问了问我叔叔,政府那边初步设想是打造成一片高新科技地带,着力创新现代化企业,总之还蛮热的,……”

秦越几乎有问必答,没有一点藏着掖着,一顿下来算是帮了梁昼和大忙,两人均是撑肠拄肚、眼花耳热,算是喝了个尽兴。梁昼和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