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医生要是再叫我一声‘美人’,之后一个月,怕是真的只能在你的医院门口立一块望妻石了。”

郁雾一噎。

他郁闷地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人,认命地迅速改了口:“我错了,小淮老师大人有大量,一定不忍心看我站成一块石头对不对?”

应淮不置可否地弯了弯眼。

郁雾将人带进房间,伸手在自己的手表上敲了两下,冲着外面的梁士宁漫不经心点了点头,伸手将房门关上。

“好了,现在就麻烦你的梁老师在外面等一下了。”

郁雾抬起头,冲着应淮弯了弯眼:“小淮老师不担心吧。”

应淮站在原地环视了一圈,懒洋洋笑了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难不成郁医生还能趁着我们分开的时候,对我们图谋不轨?”

“当然不会。”郁雾笑了起来。

“我是医生,说过希波克拉底誓词的。”

“但是我感觉,应老师好像对我很不信任。”郁雾慢慢走到应淮身前站定。

他饶有兴味地看着面前的人。

房间里有一个明显很舒服的躺椅,但应淮环视了一周后,却并没有走过去,而是径直走到了窗边,半靠在墙边,侧身望着他。

这是一个看起来很放松的姿势,但靠窗占据了房间唯二可以和外界联通的位置,侧着身方便随时掩饰自己的情况。

郁雾能明显判断出来,应淮现在整个人处在一种戒备的状态。

这种状态在应淮刚才刚进入医院时,郁雾就感受到了一次。

应淮没有说话。

他抱着双臂,盯了郁雾几秒,忽然笑了起来:“郁医生想多了。”

“我只是在想……第一次我见到郁医生的时候,郁医生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应淮说的是那次他猝然发病。

他直到现在都不知道郁雾具体做了什么,但从那天之后,他昏睡时梦见上辈子的情况,确实少了很多。

郁雾笑了起来:“很简单,就是最常见的浅层意识催眠。”

“我引导你把那段时间的记忆做了个简单梳理放心,我没有去深究具体内容,只是淡化最痛苦的那部分记忆。”

郁雾比了个手势:“你可以理解为,将那部分最痛苦的记忆压在了最底层。”

他话音刚落,便看着应淮忽然笑了起来。

“郁医生在跟我开玩笑吗?”

郁雾愣了一下。

他倒是有些意外应淮会是这个反应:“你不相信?”

“我当然相信郁医生的医术,”应淮半靠在墙边,微微摇了摇头,“我只是不相信催眠这件事。”

郁雾挑了挑眉。

催眠治疗已经是心理治疗里比较普遍的一种手法,虽然没有电影里传的那么神乎其神,但基本的引导潜意识等手段还是可以做到的。

上次他对应淮的催眠进行的异常顺利虽然有梁士宁在场的缘故。

但一般来讲,第一次催眠能做到那种程度,这个患者潜意识对催眠的接受程度一定不低。

郁雾若有所思地盯了应淮几秒,忽然开口:“小淮老师觉得房间里冷吗?”

应淮摇了摇头:“还好。”

“感觉小淮老师的呼吸有些沉,”郁雾抱着双臂,从桌上倒过杯水来,轻轻在杯壁上敲了两下,递到应淮手里,“有感觉胸闷吗?”

应淮指尖杯玻璃杯的温度微微烫了一下。

他注意力恍惚了一瞬,下一秒,却听郁雾猝不及防再次开口:“可能房间暖气不太足,小淮老师要是觉得不舒服,可以试着调整一下呼吸。”

应淮呼吸下意识放缓了些许,他摇了摇头:“我没事。”

他被郁雾盯的无奈,有些好笑地抬起眼:“不是质疑郁医生的专业能力。”

郁雾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应淮抿了一口杯中的热水,听着他在手表上再次轻轻敲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