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沈倦解释,“您别多想,我只是觉得太麻烦您了,而且您的车太贵重了……”

“哦,”知道这位还没有愚蠢到蹬鼻子上脸的地步,梁昼和语气勉强缓和了些,语气没什么起伏敷衍他道,“没事,不贵重,随便刮。”

他把话题掐了尾,“反正表面工夫得做足。”梁昼和在系完领带的时候会习惯性摩挲自己脖颈,脑子里突然闪过一段沈倦闭眼仰头吻他喉结的零碎画面,又鬼使神差的食指抵上喉结处揉了揉。

他温柔的问:“你说呢?”

“嗯。”沈倦应到,但是就连梁昼和都发现了他此时此刻的心不在焉,只是提醒了记得去和务必开他的车就离开了。

他的背影依旧笔挺,西装被熨烫的一丝不苟,领结袖口俱全,踩着Gucci的皮靴出门时,调节领带宽松程度和整理袖口的动作可以让多少人心悸。

他英俊、强大、风度翩翩,同样只手遮天。梁昼和可以保护所有人,只是不会在意他。

他可以爱任何人,唯独不会爱上他。

他明明一直都知道的。

第4章 约定

沈倦在主卧小小的眯了一会儿。

他的睡眠是在小时候就败光了的。年幼时继母和父亲因为忙着应酬常常深夜才归,或是干脆彻夜不回。因为要照顾好所谓的弟弟晚上也不敢睡熟,好容易才睡着又被晚回来继母砸东西、尖叫声和语父亲的吵架闹的头疼欲裂。

分化前沈倦被继母累赘似的扔去了寄宿制学校,好歹顾忌父亲的面子没将他送去太差的地方。但是男生宿舍是吵闹、混乱以及不消停的集合,他又因为受小时候影响导致很容易被吵醒,为数不多能休息好的时候居然还是和梁昼和结婚后。

他精神不好、入睡慢又容易醒。梁昼和虽然回来的晚但架不住教养好,虽然不喜欢他,但至少动作会刻意的放轻避免吵醒他。

床好软。

沈倦就这么胡乱想着,勉强睡着了。

不能穿的太随意。

沈倦被闹钟吵醒,艰难的从床上爬下来,从衣柜里掏出价格不菲的衬衫。针扎似的脑子无法控制的作痛。

要编造近期发生的事情。

来满足继母对这段阴差阳错的婚姻变态的掌控欲。沈倦晒笑,在客厅茶几上找到昨晚被梁昼和落下的腕表。

要说他和梁昼和很相爱。

沈倦站在试衣镜前,漠然看着镜子里装扮整齐的自己,高领挡住了自己尚且平整的腺体和脖颈上用来掩饰淤青的粉底。

他看着镜子里精致极了也陌生极了的自己,无力锤在镜面上。

沈倦最后还是没开梁昼和的车,考完驾照后最大的收获就是得了个证,他根本没什么机会开车,理论再怎么丰富也不能当实践用。

出租不方便进入别墅区,沈倦填写完来访登记,驾轻就熟到了自己原来住的地方。

密码锁没变,他开了门后望过玄关,发现只有阿姨一个人在厨房忙着中餐的准备。

弟弟也没有和往常一样等在客厅。

沈良意小他四岁,看样子应该是和朋友们约出去玩了,并不在家。否则也不会错过可能见到梁昼和的机会他早上和母亲发了消息今天只有自己一个人来,梁昼和要开会。

沈倦和阿姨打过招呼,被人拉着心疼的说小倦又瘦了,这次回来要多吃一点;这才有些生涩的露出了一个赧然温柔的笑,轻声应好。

他在书房门口敲了敲门,得到应允后推门进去,见到母亲坐在书桌前整理合同,抬手喊他过去。

沈倦走过去,低垂着眉目,目光不移的盯着地板,温顺乖觉:“母亲。”

“两个月没有见了,沈倦。”

“是。”

“你倒是不惦记我。”

“怎么会。”

舒穆浑不在意的笑了笑,也没打算听沈倦心口不一的奉承话。寒暄几句后,问出了更为关心的问题:“梁昼和真的在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