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倦懒得回他。

梁昼和把他放在浴缸里,耐心试好水温后开始放水,看着沈倦一丝不挂靠在浴缸边上的享受模样,又有想拉着人再来一发的冲动。但也很清楚沈倦身体被折腾得快透支了,内心交战片刻,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停了帮沈倦揉搓头发的动作,充满泡沫的手浸在浴池水里搅了搅,带动起来的水流一股股轻撞在沈倦胸膛上。

手擦净之后,梁昼和在沈倦询问的目光里轻飘飘丢给他一句“自己洗”,就顺势靠在一边,手抚慰上再次勃起的性器,目光不错地看着他,看他从水面上潜了半张脸下去,谴责地瞪了自己两眼。男人用气音极轻地笑了声,后脑勺抵在瓷砖上,仰颈阖眼,薄唇里偶尔泄出一两声雾气弥漫的低吟。

好一阵子,浴室除了梁昼和的喘息声,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封闭空间里气氛沉默着升温,可能是因为热气腾腾的水雾,也可能是因为眼神。

“我会担心你。”梁昼和突然开口打破了僵局,声音暗哑。气流开始缓慢涌动,就像提醒被梁昼和盯着自慰的沈倦终于可以呼吸,“如果今天发生这种情况,而我又没有给你装定位,结果会怎样?”

“……”沈倦苦恼地皱眉,原本打算如法炮制继续岔开话题,突然从梁昼和短短几句话里意识到了什么。

他为什么不问自己为什么知道呼救的方法?

这难道不是一个疑点吗,他不可能会忽略,还是疑惑但暂且按下不提?

“……我下次会注意的。”

“你还敢有下次!”

梁昼和生硬地截了他的话音,莫名火大,觉得这人也太不把自己放在心上了。

于是又是沉默。

梁昼和心知肚明沈倦递过来的台阶他不但没接还三两下拆了,让下一个话题空落落的漂浮着,不知何时才能再续上。他们好像一直没什么话好聊,除了通知,询问,就只剩单方面的命令,连性爱过程中都没有什么调情的甜言蜜语。

他们很少在清醒状态下有如此漫长的接触,还是无目的性的、靠闲聊打发时间的相处,导致不说话都会让人觉得气氛微妙。明明放在两个半生不熟的人上应该觉得尴尬的,可是梁昼和却并没有这种不自在的感觉。

他以为沈倦要一直缄默,于是准备好了浴巾和浴袍,打算把人整整齐齐收拾好了再去质问沈良意时,沈倦开口了。

他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梁昼和拿着浴巾浴袍走向他,把沈倦从水里湿漉漉地捞出来,拿白软的毛巾拢住,才抱着臂挑了挑眉,“比如什么?”

沈倦突然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于是他再自然不过地回答,像排练过无数遍那样:“比如我们高中的时候在一起过。”

“只是在一起过吗?”梁昼和反问。话语中重音强调了“过”字,像是不赞成这个回答,鼓励沈倦回答更多。

“还有之后同居了。”

原来还有同居啊,梁昼和想。哪怕有肾上腺素在推波助澜,他也不觉得自己会和普通的恋爱对象同居,况且还要冒着被他那个控制欲强到不可理喻的爹发现的风险。

“还有你临时标记过我很多次。”

梁昼和毫不意外地点头,果然是临时标记,他不认为自己在拥有这样一个如此令人厌恶的信息素的前提下,会永久标记一个人,让对方永远打上这个自己认为是耻辱的烙印。

“还有呢?”梁昼和循循善诱,“你还觉得我想起来了什么?”

饶是沈倦再迟钝也发现了不对,况且他对梁昼和的了解远比男人预想中的多:他这种回答方式简直就是避重就轻的教科书级演示。

于是他气笑了,微笑反问:“所以你是不是根本什么都没想起来,在这里诈我套话啊?”

梁昼和偏头极力忍住笑,走上前用鼻尖蹭了蹭沈倦严肃正经的脸颊,这次他闭了眼,浓密而纤长的睫毛颤抖不已,是遮掩不住而从眼睛里跑出来的笑意。

他极尽温柔地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