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我身上!”
住院第一晚,傅让夷睡得并?不好?,尽管他一声不吭,可睡在小床上的祝知希能感觉到,他呼吸声很沉,一直辗转反侧,检测仪器中途发出好?几次中度警报。
后半夜祝知希睡着,却模模糊糊感觉到一只手抚摩他的脸颊、鼻梁,还?有眼皮,时间很久。他醒不过来,却觉得那就?是傅让夷,因为左手无名指的戒指,那触感不会错。
是害怕这一切都是梦吗?所以放心不下,半夜也要?下床来检查?
可是一到白天,傅让夷又格外?正常,没有表现出丝毫焦虑,甚至还?会劝他回家补觉,问?他在展览期间请假是不是不好?,吃饭时坚持自己动手,还?帮他擦嘴角,甚至会开玩笑。
在祝知希回来时,傅让夷说:“你喷得太少了?。”
“什?么?”祝知希一听,立刻抬起?手臂,东闻闻西?闻闻,就?好?像他真的能闻到信息素似的,“没消除干净吗?”
“嗯。”傅让夷用一只手掰着胶囊,一本正经?,“一股甜腻腻的黄油味。”
“真的?谁啊,谁的信息素这么没礼貌留我身上?真烦人。”祝知希甩完锅,立刻起?身,准备回到门口隔离区补喷,没想?到被叫住了?。
傅让夷轻笑了?笑:“嗯,没礼貌的奶油红豆鲷鱼烧。”
“啊?”祝知希一愣,下意识摸了?摸嘴角,“你怎么知道我刚刚吃了?这个……”
傅让夷下巴抬了?抬:“小票露出来了?。这么好?吃吗?买了?十个,一个也没带回来?”
祝知希低头一看,还?真是。
“那是因为我突然好?饿,一下车就?闻到了?,排了?一会儿才买到的,一口气全吃完了?。本来我是要?给你带的,但是李峤说不可以。”他把小票塞回去,人也坐回到椅子上,肩膀一松:“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傅让夷坐起?来些,靠近他,朝他嘴角伸手。祝知希还?以为自己嘴上还?沾着红豆馅,但下一秒,傅让夷的食指就?戳上他的唇边。于是他的嘴角就?被动上扬了?。
“不好?笑吗?”他微微歪头,望着祝知希,“你好?久没有大笑过了?。”
祝知希忽然有些委屈,下意识瘪了嘴。但很快他就调节过来,拉住傅让夷的手晃了?晃,冲他笑:“你好起来,我就?会很开心,开心就?会笑啦。”
然而第二晚,傅让夷状况也并没有好太多。祝知希知道,这其中还?有一个原因天亮之后没多久,雪球就?要?离开了?。
因此他也睡不着。
傅让夷不能离开病房,也不能再受刺激。于是一大清早,祝知希自己悄悄离开,回到婆婆住院的地方。原以为她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应该还?睡着,谁知去了?他才发现,婆婆竟坐在病床上陪雪球玩球。
但雪球已经?没有力气咬拽了?。
“我知道它快不行?了?。”婆婆说,“我能感觉到,所以不敢睡觉。”
她说着,又问?:“你怎么来这么早?要?好?好?睡觉啊。”雪球也跟着发出呜呜声。
祝知希笑着说:“我就?是……突然特别想?雪球啊。”
明明倒计时已经?消失,可他却好?像还?能隐约听见那声响,一分一秒,流沙般逝去。越是靠近,他越难过。
“小希,你能不能帮我去买一份早餐?我突然有点想?吃汤包。”婆婆说着,从枕头下面拿出钱包,抽了?一些纸币塞到他手里。
“现在吗?”祝知希有些为难,但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要?不再等等?我……”他望着雪球逐渐浑浊的眼睛,不知该说什?么。
“现在吧。”婆婆看向他,露出平静的微笑。她仿佛一个寓言故事里的先知和智者,对一切早有预感,不会受困于迷津。
“小希,都会有这一天的,人也一样。”她银白的发丝在灯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微光,“正是因为有死亡,人们才能意识到,活着本身就?是一种?很宝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