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赤绳子……”
谢窈索性将放在枕下的那条小小的项链取出,素手微扬,铃铛就此完全暴露在璀艳的烛光下。
“殿下是说这个?”
她唇角微勾:“这不过是条普通的铃铛罢了,是她吵着她阿父给她做的,和殿下又有什么关系?”
斛律骁目光空洞,朝她手中的铃铛看去。
金铃光华璀璨,其上并无一丝纹路,光滑无比,并无当初他亲手镌刻上去的那行小字:海枯石烂,两情不渝。
这果真不是他给她的那条……
他眼神黯淡下来,失望无比。那么,如她所说,芃芃也许,并不是他的女儿……
“至于我……”
正沉思间,她已继续说了下去,他麻木地抬眼,视线对上,他墨黑的星目里满是失魂落魄,如同水波荡在星海里,竟令她有一瞬的迟疑。
但她还是道:“……至于我,我说过的,这辈子,我们原本就是个错误。既是错误,我又怎可能生下你的孩子?即便是有孕,我也不会留下他……”
这一句轻飘飘的,却似锋刃直挺挺地捅进他本已作痛的心脏,血淋淋的。他眉梢难以置信地微动了下,一颗心奇痛无比。
“这些,都是你的心里话吗?”
“是。”
心下一瞬落了空,斛律骁木然地看着眼前若冰花一样凌寒美丽的女子。这是他的妻子。他爱了两世的女人,却从未有一刻得到过她的心。
不仅不爱,还要如此伤他,将他的尊严踩在脚底下践踏,告诉他,她不会为他诞育子嗣,即便有,也要杀了她/他……
心底忽然生了倦意,他颓败地收回视线,一语不发,转身离开。谢窈手中罗扇稍停,望着他失魂落魄的背影,不知怎地,心中却生出股淡淡的悔意。
她知道,以他对于子嗣的执著,这话的确伤人。
可若是不将话说得绝一些,他又会生出希望来,继续与她纠缠。
长痛不如短痛,这些年过去,她对他的恨虽说没那么强烈,也知道许多事实则不能怪到他头上,是她在自欺欺人。但从前的殷鉴摆在面前,她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