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话远比慕容笙之言难听百倍, 怎会是替她出气。谢窈想, 定是慕容笙那“嫁过人便是残花败柳”的言论冒犯了他母亲之故。
黄昏时分, 车马缓缓驶入永和里。
魏王府的正门前已立了个青年郎君,一身青色衣袍,身姿修长笔直,似一株青竹立在昏蒙蒙的天色里, 不是别人, 却是前些日随大军一道返京的新任参军封述。
十九驾马在前,见状微讶, 策马行至马车旁报与了斛律骁。
既是他麾下参军,按例是要随军驻扎在城南大营,只等这几日修沐完毕便要去军中正式上任,未曾想,他却到了这里。
斛律骁面无表情。
他倒是知道封述为何而来。
先前他得罪了高晟宣的外甥, 被革除官职, 又祸水东引地荐他到自己军中做个参军。彼时他正留意着南伐, 高氏无疑是想借他手将人除去。渤海封氏情急之下甚至求到了他母亲处, 加上他也有心提拔,便命人在原鹿任上多待了半年, 于他南伐凯旋之后再来赴任。
然既是参军, 便是司参谋军事之职, 与他所学相去甚远。毕竟渤海封氏以律学闻名, 他要走的是文臣的路子, 不是投笔从戎。
封述今日过来,就是想留在他身边助他日后主持律法的修订。
再侧脸去瞧谢窈神情,她婉顺垂目,鲜洁如雪的十指静静搭在裙上,恍若未闻一般。
“你的故人到了,要见见吗?”他微笑问。
那日夜间他莫名提起封述时的暴怒还历历在目,谢窈不愿再将封述牵扯进来,喉间微咽了一下,轻声应他:“大王说笑,封参军是外男,妾一深宅妇人,怎么能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