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暴脾气的爹听了却是不怒反笑,“王知节?”

少年点点头。

男人喉间溢出冷笑,“真是巧了,我可是在名单上看到有他的名字。”

“怎么可能?”少年不信,拔高了音调。

“你个蠢货,冬闱就是陛下为收取自己的人手而设,进了荟萃阁,就会得到陛下的重用,比春闱中试后等授职等到猴年马月不知要好上多少倍,真是蠢上天了!”

紫衣少年顿时酒醒不少,愣愣地站在原地,不是说谁去报名谁是狗,谁去考试谁是猪的吗?怎么都背着他偷偷报名了!

“父亲大人,明天报名还来得及吗?”他抓住他亲爹的衣服,寻求补救之法。

可惜他爹正在气头,狠狠推开他,骂道:“滚,复习你的春闱去!”

另外方回到长安的刘绪也在生气,自从徐璎登基,他的胸口是隔几日就要疼上一回,并且痛感越来越大了,时常闷得透不过气。

都怪徐璎取什么“冬闱”之名误导他,她这是投机取巧,没有走科举的形式,实际行科举之实,叫他没有办法从制度上斥责她(虽然斥责她也没什么用),原本写的奏折全部作废。

刘绪深深叹息,他为这个国家鞠躬尽瘁,只求不负先帝隆恩,如今之际,唯有寄希望于燕王了。

希望他是个好君主吧。

“相公,丘尚书暗养死士前去刺君,可一直未能成功,我们该如何让燕王殿下登位?”

刘绪惊奇地哦一声,“他竟然还未停歇?”

许多人见旧主身死,大势已去,徐璎未追究他们,又北征告捷,派夏承烈回长安堵截奏折,威望日增,索性安定下来过自己的日子,刘绪没想到丘磊竟然到现在都还没有放弃。

也是,齐王怎么说也是他一手扶植的,眼看就差最后一步,谁知竟被徐璎夺去硕果,这口气是怎样都难以咽下。

刘绪轻笑道:“既如此,那就助他一臂之力好了。”

若有比刘绪更气愤难平的人,那就只有丘磊了,花了大价钱养着细作死士,结果总是去而复返,空手而归。

不知为何,派出的刺客回音越来越少,都说皇帝身边守卫森严,无法近身,一去就没了消息,再回来就是要钱。

钱,钱,钱,没了先帝恩赏,下官贿赂,他的积蓄就要耗尽了。

没有办法了,不成功,便成仁。

丘磊摔了杯子,发出最后一道命令:“倘若还是杀不掉徐璎,你们便提着自己的头回来吧。”

细作死士倾巢而出,路途之中,刺客们唉声叹气,“只怕这回尚书是不肯善罢甘休的,这该如何是好?”

“杀陛下,愧然而死,不杀陛下,亦要回去受死,不如咱们提了尚书的脑袋给陛下,替陛下了却隐患,这样死去就再无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