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 我也进?不去,还?不是每天高高兴兴的。”

这位公?子的到来,对她们附近所有的姑娘而言, 就像是一场梦,一场阳春白雪的美梦。

谁都梦想着?有朝一日能被公?子看上, 飞上高枝,脱离现在贫苦的生?活,成为被所有人羡慕的姑娘。

但做梦就是做梦, 大家都是有默契的。

如果真的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公?子虚无缥缈的青眼上,那才是会踩空呢。

她从没有和别人说过这些话, 大家似乎都是竞争对手,暗暗比着?劲儿。

但她看到这名少女的时?候,不知为何就心软了,想开导她。

姑娘摸了摸自己手上的冻疮,自嘲地笑了下。

她也只是一名普通的姑娘,内心自然不可避免地期待着?奇迹降临在自己身上。

她有什么资格开导人家呢,自己还?不是惑于这个美梦,时?不时?就来公?子门前看看。

总盼望着?,也许她和公?子是有缘分的。

叶软色听了她的话,转过头来望着?她,圆圆的眼眶中水波莹莹,很委屈地指着?门,“田姑娘进?去了!”

“什么?田爱花进?去了?公?子让她进?去了?这……”

紫袄姑娘无比吃惊,“怎么会这样,怎么什么好?事都让田爱花一个人占了?”

紫袄姑娘眼看着?叶软色眼睛红通通的,赶忙扶住她的胳膊,“妹妹,你别难过了,田爱花家原本就是咱们这附近最?殷实的,现在她又得?了伺候富商韩家的差事,她的亲生?姐妹都争不过她,咱们更争不过她的,你也看开些吧……”

叶软色摇摇头,没有说话,杵在大门口像根柱子,默默祈愿。

希望勾月会相?信田姑娘的话。

希望田姑娘顶包成功。

不然的话……如果被发现……

这一次,勾月要?把她送到哪里去啊……

*

宅子内,顾宴清送走席希二人后?,得?体的微笑维持不住地落下。

公?子皱着?眉闭着?眼睛,单手撑在院墙上,时?不时?低低咳嗽两?声,静静地等待着?身体回力?。

他扶着?墙壁,穿过正堂和庭院,迈过一阶阶台阶。

公?子一个人静静坐在堂上,手上一直无意识地捧着?一杯冷掉的茶水,柔软的指腹一圈一圈轻轻摩娑着?瓷杯圆润的边沿。

白色瓷杯在公?子修长?的手中衬托得?越发小巧,犹如一个小小的白酒酒盏。

公?子忽然抬手扯掉了眼睛上的丝带,扔到了一边。

丝带遮的明明是眼睛,可他却觉得?闷得?透不过气来。

顾宴清身为世家贵子,自小受礼仪训练,仪态端庄和肩背挺拔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而现在,他微微松了肩膀,略有疲惫地揉着?眉心,放任自己姿态散漫地偎进?了椅子中,长?发随着?他的动作垂下。

整个人变得?不若平日里那么清冷得?难以靠近,多了几分难言的脆弱感。

就仿佛是那个无论到何种境地都能镇定自如的顾公?子,卸下了拒人千里之外的完美礼仪和矜持克守,露出了坚硬外壳下从不示人的柔软内核。

公?子剔透漂亮的双目放空,脸靠在手臂上,无声地望着?地面。

其实陈纤韵的话,顾宴清并不相?信。

他不信陈纤韵这个人,更不相?信她说的话。

但他想,大概也差不了多少了。

就算这次是假的,下一次也是假的,但总有一天会是真的。

席希说要?去茫镇核实,他本该拒绝的。

他以什么立场上去核实这件事呢?兄长??友人?萍水相?逢的路人?还?是别的什么身份?

他并没有资格这么做的,他只会牵连她,打破她平静安稳的生?活,危及她的生?命。

就算这次是假的,他侥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