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冰冷的匕首在月色下闪着寒光,抵在她的脖子?里?。
公子?不知去了哪里?,弄了满身伤痕回来,狼狈得像刚从死境逃生一样。
白?衣被密密麻麻的血口子?给?布满了,破碎凌乱。
只是气息却稳当了一些。
顾宴清深邃的眼眸半垂,鸦羽长睫贴在脸上,阴郁地看着叶初毫无防备熟睡的脸蛋。
叶初睡得很熟,抱着被子?,脑袋歪在枕头下面,嘴角还洋溢着微甜的笑意。
嘴里?似乎还在嘟嘟囔囔什么。
顾宴清在想,杀了这个人吧。
蔷儿是不是在乎这个人胜过他?
如果这个人死了,她会回来找他吧?
他打乱了她的计划吧?
这个人,谎话连篇,贪功近利,愚蠢自大,一点都不值得她在乎的。
顾宴清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骗了他的是两个人。
叶初也骗了。
叶初如果不去认下那本日记中的内容,叶软色是不能逼着她做的。
可顾宴清对?叶初一点都不生气。
或者说?,即便叶初捅他一刀,他也只会扭断叶初的脖子?,却没有半分情绪波动。
他只气一个人,也只恨一个人。
所?有的感情都复杂地交织在一个人身上。
他见不到叶软色,所?有的心绪在心中硬生生地忍着,即便忍不住了些露出?来一丝丝,依旧是让人害怕的失控。
公子?在月色下定定地看了叶初好久,刀尖一点一点抵进叶初的皮肤里?。
他看不到叶初这个人,能看到的只有刀尖和渗血的皮肤。
熟睡中的叶初有些不舒服,嘴角的笑容也没了。
若是席希在这里?的话,恐怕只会心疼是谁对?公子?做了什么,将他那么一个温柔的人给?逼成这样。
不仅是席希,只怕陈纤韵和容玥也会这么想。
公子?是他们?之中最稳定,可靠,最令人安心的人。
如果连公子?都失控了,那一定不是公子?的错,是欺负公子?的那个人的错。
顾宴清不知看了多久,最终还是收刀离开了。
他的尊严不允许他这么做。
但他也绝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欠债,总是要还的。
蔷儿的救命之恩,他怎么能不还给?她呢。
她得接着呀。
*
早上起来,叶初哭哭啼啼地敲开了顾宴清的门,说?她的脖子?流血了。
顾宴清很快来开门。
公子?一身干净的蓝色短打在门前逆光而站,整个人乌发高束,看着便爽朗如清风,是扑面而来的沁人心脾。
今日的他少了些沉稳和冷淡,似乎多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生动了起来。
叶初哭着想进去,公子?却已经?关?上了门走了出?来。
他看起来有些惊讶,问叶初是怎么弄的。
叶初说?不知道,睡觉前还好好的,现在就这样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受伤的,现在血都凝住了。
公子?看起来有些自责,说?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她,对?她很抱歉,叫来店家给?她处理伤口。
顾宴清的反应让叶初心中很熨贴,这正是她想要得到的安慰的态度。
叶初还想让顾宴清帮她包扎,顾宴清有些为难,说?自己并不会,请她见谅。
叶初很遗憾,但她想顾宴清肯定不会骗她的,就同意店家帮她处理一下了。
口子?有些长,却不深,看着可怕其实没有伤到要害。
顾宴清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没有催促过一句,只是目光时不时幽幽地落在腰间的匕首上,抬眸的瞬间,眼睛里?又变成了温柔的担心。
叶初想,顾宴清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店家给?叶初处理完伤口之后就离开